他故意拖着尾音停顿,引人遐想。
耳轮瞬间红了半圈,梁舟月沉默几秒,脊背僵硬地转过头。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却还是没忍住:“还梦到什么?”
江厉笑了,面相上纯良无害,温润得很,深藏于内的骨相却是恶劣纨绔,意图把玩人心。
浓眉微微勾挑,他眼神似是开车,一字一顿道:“不好说,后来太累,记不清了。”
“……”
梁舟月脸色红白相间,一股一股颜色转换,她又尴尬又羞赧,再也不会多问一句。
她僵直地顿在原地,江厉却已经越过她,步伐昂阔地往前走,声音渐行渐远:“快去吃饭吧,饿瘦了可不好。”
“……“
梁舟月好郁闷啊!
这是什么人间社死事件,竟然要和一个看过她百分之七十以上身体的男人面对面一学期。
心里愈发不舒服,梁舟月加快了下楼的步伐,唯恐再被江厉遇上。
*
学校一期食堂。
刚走进侧门,梁舟月就远远看到方梓芮向她招手,热情得很。
一时间,她刚刚生出的郁闷情绪消散不少,脸上露出浅淡笑意,迎面走了过去。
“怎么才来啊?”方梓芮递给她一杯凉爽沙冰,是她最爱喝的草莓味。
梁舟月接过抿了一口,因八月末燥意干涩的喉咙得到滋润,声音都清亮不少:“有学生迟到,过来改出勤。”
她敷衍过去,没想和方梓芮讨论江厉的话题,她自认为不重要。
闻言,方梓芮却生出八卦心思:“开学第一节课,谁这么嚣张?”
这原本不是值得过多关注的话题,但梁舟月这个班是金融系,整个B市没有出国留学的二代们,至少有一半都在这里。
梁舟月迟钝地嗯了一声,靠拉长音给自己腾出时间编造善意谎言,终了,她说了其中一半真相:“叫陈澹。”
“绝了。”方梓芮震惊地差点拍大腿,明明已经三十岁,此时八卦的模样却像乳臭未干的初中生,绘声绘色地和梁舟月分享:“陈澹还不是最嚣张的,他有个朋友叫江厉,可猛。”
梁舟月没想到,自己没提,方梓芮却能主动提出来。
终究还是没躲过这号人物。
顺着方梓芮的话锋,梁舟月有问有答地给她回应:“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话说得难听些,但你听过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吗?”
梁舟月点头。
方梓芮煞有其事地撇撇嘴,一字一顿说道:“江厉就是那种不会叫的狗。”
话落,她低头喝了口沙冰润嗓,详细给刚入职一年的梁舟月回忆学校战斗史。
“他大一军训就把大三的学长给打了,全程一句话没说,直接把一米八多的人给打到救护车接走。”
深棕眸子终于有了波澜,梁舟月眼底浮现诧异神色:“刚军训就有这么大仇?”
主要是,江厉面相不凶,总是笑吟吟的,不论是真的好接触,还是演戏给同学们看,都不像是刚认识就能野蛮动手的人。
若真的是狠人,他的狠也是藏在内里的,看起来已从良,而非虚浮在表面,惹人议论。
梁舟月在失神,就听到方梓芮叹了口气,话里话外为江厉抱不平:“其实那大三的也欠,他问江厉要不要出去开房。”
“他觉得江厉是……?”梁舟月没说下去。
方梓芮嗯了一声:“因为江厉长得很奶,皮肤还白,被人觊觎美貌。”
凭借外貌贸然判断别人取向,甚至还不懂得什么是尊重。梁舟月轻蔑地掀起眼睫,嗓音罕见地冷淡:“那他真是欠。”
她还想在后面补一句‘活该’,但是教育的力量阻止了她。
可就是很欠,很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