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裴夕禾当时便会打破云间草庐的封印，将哼唧一同带走。

而那黄鸟虽活了千载，但日日守护青叶小界，显然是心智不甚老辣，并未怀疑裴夕禾，被她这一句话感动得两眼泪汪汪。

“仙子真是个好人。”

它扑扇着翅膀，先前是在仙刹法则压制下修行至大乘中期，如今感知到天地间仙灵之气的涌入，顿感大乘后期的门径便在眼前。

一双宝石似的眼睛盈在水雾中，这黄鸟确有些可爱灵巧。

裴夕禾颔首道：“你便去吧。”

雀鸟点了点小巧的脑袋，上仙界天域广袤无垠，黄鸟一族栖息其中，自有领地划分，它血统颇为纯粹，不需要担忧无法融入族脉中去，纵使搜寻需要颇费功夫，可慢慢来便是。

它振翅高飞，不曾展现真身，这黄鸟具生存智慧，知晓此片天地已然非先前它可肆意的仙刹，绝不招摇，而是以小雀姿态行走。

裴夕禾放去黄鸟后却突觉阴殿中震动。

赫连九城所栖息的那小空间以阴殿之力维持，他也只以为是自身所得一件后天神物，联想不到是帝歌传承之殿。

如今却突而躁动起来，是想脱离其中？

裴夕禾微皱眉头，但也调用阴殿之力，眼前一只白狐轻盈跃至地面。

赫连九城如今在丹药之力的稳固下元神已经愈合，修为法力恢复至化神后期，但想要完全消化那二品丹药之力还需静修多载时日，裴夕禾与之交情匪浅，亦可交托后背，自然愿意将之带于身边疗养。

但赫连九城并不情愿如此。

他昂着狐狸脑袋，澄黄色的双眸清澈又剔透，却不复初见时的青稚和天真，带着淡然和果决。

“我不可能一直依附于你的。”

“我如今伤势稳固，只需重修回昔日境界，在这上仙界的修行环境下可将此时间压缩。”

“天狐一族固然湮灭，可也于上仙界传承几十万载，上古老祖留下的传承之地唯有我这九尾纯血可开启试炼，绝非他们能灭绝的，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裴夕禾便知晓赫连九城的意思了，他希望前往天狐旧址，重新开启祖上传承，掌控力量，而非一直活在自身的庇护之下。

越是尊贵的血脉便有越桀骜的本性铭刻于灵魂中，像是赫连九城这等天生九尾，比之妖神也不逊色多少，他不甘于屈居人下。

他亦是知晓裴夕禾全然好意，但终究有违他本心，与摇尾乞怜之事也有相似之处，如此之下只会困扰更深。

赫连九城之前一直戏称自己抱着裴夕禾的大腿，可当初他们境界差距不多，一开始更是自身领先一步，以阵法之术相辅，一人一狐闯荡于仙刹，实际上是合作共赢之局。

如今他若是继续仰仗于她，那便是真实的“依附”，赫连九城心知肚明。

裴夕禾眼眸低垂，轻声道：“待你晋升至大乘，我也总归放心些，天狐遗址不知多少双眼睛都会紧盯，你如今。”

雪白狐狸摇了摇脑袋道：“老祖宗之所以倾全族之力护我一丝血脉，不仅是我天生九尾，更是因为我本就是族地诞生，出生之时狐域中天放清光，得了祖灵呼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