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安乍听着好像是说教的言辞,微微一愣,随后将其死死地记在心中,也不再尝试拔剑了,这周围哪有什么冤屈不平之事,这剑一时半会儿是别想拔出来了。
“谨记大哥教诲!”
“风大人,已经到您的家宅了!”
风清平看着风清安这模样,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驾车马夫恭敬的声音,已经传进了车厢。
“到家了,下车吧!”
风清平推开车帘,当先下了马车,而风清安则是抱着剑亦步亦趋跟着下车。
而他抱剑的身影出现的一刹那,数十道犀利的目光便落到了他身上,更准确的说,是落到了他怀中的那柄剑上。
吼!
跟在风清安身后的黑山注意到了那些并没有什么善意的目光,顿时发出一声低吼,妖气迸发,烈火腾腾。
“好了,黑山,家门口就不要闹腾!”
风清安能察觉到,他大哥回来这般大的阵仗,已经惊动了村里不少人家,即便是此刻风雪漫天,天色将暗,也依旧有不少人打开大门,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
听到风清安这话,黑山这才收敛,化作寻常家犬,跟着风清安进了大门,而这些随行的骑士,则是如铁塔般矗立在风家大宅外,只有驱车的马夫躬身跟在黑山后面,进了宅子。
“那把剑……”
“闭嘴!”
宅子外,刚有人开口,就被一道严厉的声音打断。
“做好你的本职!”
他们这群人,乍看之下,好像是在护卫这位风姓驸马爷,可实际上,却是在保护沿途会遇到的各路鬼神。
真的不能再杀了!
邪祭淫祀也就罢了,斩了也就斩了。
可是那些山河正神,甚至是朝廷敕封的香火神,但凡有不称职之处,被削去神位算是轻的。
若有残害百姓或因失职而致百姓伤残者,半点情面不讲,一剑就斩了过去,无论是有什么关系,又或者是什么世家嫡系,通通无用。
本来似风清平这等恩科连中六中,注定平步青云的状元公,每逢探亲返乡之时,沿途各路鬼神,必定是想方设法请其去庙中上一炷香。
“在我大哥回京之前,我觉得,你最好不要过来!”
凡俗看不见南歌,但风清安可不觉得他家宅子外面那一列铁骑会看不见,他们看到了显化出真身的黑山,都没有什么惊讶,更别提恐慌了。
“我听你的!”
南歌声音柔弱,其中带着一丝难以分辨的哀怨,
“只是,你大哥会在家待多久才会离开?”
“正月半吧!”
风清安猜测,这事也不好说,他倒是希望他大哥能在家里多留一阵子,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好久啊!”
“没办法,你现在出现在我大哥面前,不合适!”
风清安心中有数。
翌日,风宅又是热闹非凡,风清安不胜其扰,找着借口带着黑山就从宅子里溜出来了,反正那些冒着风雪络绎不绝前来拜访的人又不是找他的。
“进山吧!”
晃了一眼身后喧嚣热闹的宅院,风清安毫不犹豫,腰挎长剑,骑着黑山就进了山。
只是,此刻的风清安刚一进山,风雪停滞之景再现,一道身穿青衫的雅士出现,面上少了一分从容,多了一分疑惑不解,
“风公子,你负剑进山想做什么?”
山神实在是难以安眠,祂一看出眼前少年持有的这柄剑有何神异。
不可计数的神灵曾陨落于这柄剑下,其中就有一尊血脉不知高出祂多少,距离化龙只有一步之遥的的大江龙神喋血于此剑之下,祂能看见这些神灵被此剑所斩时发出的绝望与不甘。
这是一把曾荡尽诸神,斩杀过蛟龙的剑!
这把剑最初只是凡铁枯木,可是如今被人握持,诛杀如此之多的神灵而不崩断,早已不是凡兵。
受那诸多神灵血魄神魂的滋养,这柄剑已经孕育出了非凡灵性,更有执剑之人诛杀神灵之时,荡尽天下不平之事的剑意与不可摧折的杀意留下。
如今,即便是这执剑者是一名半大少年,可此剑一旦出鞘,即便是祂贵为一山之神,也是颇为堪忧,这把剑,太克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