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续面有可惜哀叹之色,却无强行争夺之意。他想了想,道:“我从不占人便宜。你说个价,我来跟你换。”
曲如意不语。
“你已得筑基之机,何苦贪恋此物?”申续叹气,人虽有苦恼之情,却无动手之意。
曲如意只是摇头不理。
林白握着火麟剑,冷眼旁观,思索此人行止:他散发的气息是筑基后期,横压全场,怎还这般好声好气的说话?明明场上人人带伤,不直接抢么?什么时候有了比我还善良的散修了?什么时候有了比我还爱唠嗑的散修?
闭目回归石盘,雾气上玄黄之色依旧覆盖,只是稍稍薄弱,正在削减。
心念一动,撕开一道裂缝。霎时间心中生感,凶!
此凶之感,比之方才对上刘老大时要浅薄许多。
“场上还有一战之力的,无非是我和朱前辈。”
“我是练气之身,虽有地火剑意,可到底难胜筑基后期。朱前辈伤势未复,少有争斗经验,偏又年老,怕是我都能胜她。”
“那即便我和朱前辈联手,帕也最多五五之势。对方是杀伐经验丰富的散修,怎还喋喋不休,真像是好人一般?”
“心中所感之凶并不强烈,甚至比之刘老大时还弱上许多。彼时刘老大确实能将全场屠戮,可他似心火迷心,只想断绝曲如意筑基之望。这般看来,那申续比刘老大弱的多!”
林白琢磨完,睁开眼。
“申前辈,”林白站起身,不顾身上血肉焦黑,笑着道:“怎一直不出手?”
这话一出,朱见水睁开眼,朝林白点头,她似也在等此人出手。
“得脱枯木蝉秘法,心有所得。”申续叹了口气,摇头感慨,“我不愿再造杀业,只求早早将丹论圆满,搏一搏结丹之机。”
他极真诚,确有悲悯之情。
林白半点不信,愈发相信他也在拖延!
“朱玉岩是怎么死的?”朱见水苍老面容上无一丝血色,浑浊双目中带一丝赤红,似火毒未消。
“那孩子来寻筑基机缘,我和刘老大等人正好遇到,便同路而行。”申续颇为诚恳,道:“只是我与他误入枯木蝉五丈内,他是练气,比我衰的快,我见无脱身之望,便借他身躯藏身,实无害人之意。”
朱家姑侄闻言,只是对视一眼,并不言语。
“申前辈,”林白笑着走前两步,手中的火麟剑由暗红转为赤红,“前辈借他人之躯,仿琥珀之形,避枯木妙法,得以保命存身。如今琥珀不存,脱身而出,倒颇似金蝉脱壳。想必前辈欲得玉蝉,便是相类之故?”
“你此番见解不错。”申续笑着点头,有赞许之意。
林白目光灼灼,接着道:“我听闻幼蝉每每趁夜破土,继而脱出躯壳。其筋骨蝉翼遇风吹日晒,方可成型。不知前辈破除琥珀,方得自由,筋骨蝉翼可雄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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