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在凤鸣阁待了两个月,别的没学会,迎来送往糊弄人的本事倒是行云流水。
小小年纪,竟让林白和朱见羊面面相觑,深觉此女绝非易于之辈。
“前辈,半年没见,怎似年轻了?”先压下训斥徒弟的心思,林白坐下来,问起正事。
“以前整日不是在管铺子,就是在老家,俗事烦人心,修为不得寸进。”朱见羊抚须笑笑,“不曾想出去走了走,得见海阔天空,尔虞我诈,那道墙好似有所松动,修为竟有所长进。”
“如此倒要恭喜前辈了。”林白笑道。
“福祸相依。”朱见羊虽这般说,面上却有锐利进取之意。
“前辈在外奔走,确实是为那位之事?”林白指的是狐狸沉玉仙子。
“我哪够资格?不过是敲敲边鼓罢了。”朱见羊同样压低语声,“此事涉及三大元婴门派,你和玉树都不宜多知。”
林白点头,表示明白。
又扯了会儿闲话,朱见羊主动谈起铁化生,说起了昔日的丹论之辩。
两人又就着丹论,聊了一个时辰,算是互相启发。
林白看的清楚,朱见羊境界松动,是故又对大道起了进取之心,欲要拟定丹论。
不过朱见羊年如今才只筑基中期,寿近一百四,气血有衰,虽还大道有望,终究是要艰难许多。
聊了半天,林白告辞。
下了楼,便见妙妙也在柜台里,脚踩着矮凳,与朱玉玲一般高,姑侄两个竟都在扒拉算盘。
林白上前轻叩台案。
妙妙立即抬起头,她见是林白,便高兴道:“师父,六折!”她伸手小手,做了个“六”的姿势,分明是对商事颇为熟稔。
林白着实是头疼。
修士并非不能从商,而是往往在大道无望之后,才往商路上走的。没见过有门派家族把好苗子往柜台里塞的。
即便是在商铺中历练,也得年纪稍长些,性情稳下来之后。可这也是为了长见识,知人情,不宜在商事上耗太久。否则起了斤斤计较之心,沾染了贪图小利的恶习,那就得不偿失了。当然也有谨守本心的,可这是少数。身处商铺,难免多思行商之事。
林白伸胳膊,把妙妙提溜了出来。
“怎一直未见玉茂?”林白问。
“他出去交游,时常三五日不见人。”朱玉玲无奈道。
原来当爹的不在,那只有当师父的来管了。
“这两月来,妙妙都随你做生意?”林白问。
“她在此无事,做完功课便来寻我玩。前几日,我教她些做生意的道理,她学的很快。”朱玉玲笑着说。
“天天拨弄算珠?”林白问。
“是。”朱玉玲没觉出林白不悦,笑着道:“家里的功课也要学算珠的。多学学没坏处,日后做生意不吃亏。”
“在家中学算珠,是为明算数,以便日后参修阵法、炼器,乃是开心智。”林白愈加不悦,“你身为长辈,不教她明心见志之法,反让她学这些买卖的道理?拨弄算珠,非是为那三五个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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