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又细细问了问,便告了辞,带上俩徒弟渡海,往云霞宗而去。
“沧桑变易,向师兄登临高楼,道友也证道元婴。反观我辈,兀自蹉跎岁月。”云无咎似苍老几分,“我那三个徒弟也都不成器,大徒弟随我,优柔寡断;二弟子道心破碎,再无半分进益;高元元在外安家,尚不知前程。”
在一旁的破云子低首不语。
“师兄,世事不如意者十之**。我辈求索大道,自有顺逆,却也不比妄自菲薄。”林白开解道。
“你说的不错。”云无咎拂须笑笑,道:“前番观万寿山雷劫,只觉天地之大,我辈当真如蝼蚁。你北荒域来去无碍,且有精进。如今我困于囹圉,道友何以教我?”
我能教你什么?
大河滔滔向海,却蜿蜒曲折,征程多艰。这云无咎便如大江大河,只是看惯了高山拦路,见多了折返征途,分明已有畏难之心,怕是难抵大海了。
林白瞧着云无咎的胡子,不由又想起宋清,便说道:“不管如何总得试一试。我之所以证道元婴,一者是得了千叶老祖的一份机缘,二者是被人逼到绝境。师兄自管往前便是,何必忧愁?即便高如天问派霍问非老祖,也落得仓皇逃窜的结局。谁人又不是蝼蚁呢?只要有登高之心,焉知蝼蚁不能小天下?”
云无咎久久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种事劝不来,林白便又打听起解离愁的事。
果然,那解离愁也是问询无字秘境和千壑沙地之事。
林白问过之后,孟圆找了来,请林白讲道。
这自然是没问题,林白便带上两个徒弟,在云霞宗开坛讲道三日,说的都是粗浅学问,以及修习心境之法。
“妙妙,静娴在周回山,你让她多去你师父跟前走一走。”临到要走时,孟圆拉住了妙妙,小声说起了宋静娴。
一时间,林白想起了那个明媚的女子。如今宋静娴跟着李璇玑已归属于周回山,林白回归时曾见过几次,但是宋静娴只远远的行礼,却并未如以往那般上前攀谈。
“你放心吧圆圆姐!”妙妙拍胸脯,一副能担起事的样子。“我都记着呢,有机会了我就举荐!”
离了云霞宗,也没去桥山的必要了。林白带上俩徒弟,跨过眠龙群山,来到道隐宗。
“她确实邀我同往千壑沙地,不过如今无声结婴在即,我也没外出的心思,便婉拒了。”照旧问解离愁之事,陈致远也不隐瞒。
“师兄看她有几分能耐?比之孔枢如何?”林白对陈天人的能耐十分信服,更相信陈天人的眼光。
陈致远沉吟许久,道:“应是不输孔枢的。不过她身为高修座下弟子,怕是后手极多。我瞧着,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好。”
林白见陈天人委婉提醒,便笑着道:“我自然记在心里。”
“她前不久去了九遮山,听说和秦吕两位长老有过深谈。她若是要去千壑沙地,指不定九遮山会出人帮忙。现今沉玉仙子往九遮山去了,你不妨去问问。”陈致远道。
昔日九遮山元婴最多,后来被姜行痴拉进北伐争端之中,死了掌门和宴清风,如今虽还有四元婴,可大都老迈,势头已远远不行了。
而且当初决战守天阁之时,九遮山的四元婴一份力没出,还拉后腿,事后自然不受待见。
是故人家想要搭上域外高人的线,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白得了指点,便要告辞。
“别急呀。”陈天人拉住林白,道:“如今留剑山还有我一个弟子闵横波在,你得帮忙看顾些。”
“这是自然。”林白并非虚言,这闵横波不仅是陈天人弟子,还跟裴大姐交厚,自然要照顾的。
“我是说裴宁在外,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你多指点指点横波那丫头,她其实跟裴宁性情相类,都是外冷内热。”陈致远道。
陈天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弟子么?算了,裴宁和闵横波都是人家弟子。林白只能先应下,其实心里没啥想法。
又留了几日,林白舍下俩个徒弟,独自往九遮山而去。
到地方跟狐狸汇合,同那秦长老一聊。才知那解离愁果然才走了不久,还带着司马长老和吕长老同行,另有几个金丹,一道往千壑沙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