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谷师兄就是阴火本命,很是犀利,只是后来失踪,也不知他去了哪儿,按理说他寿元早该尽了,魂灯却一直没灭……”虞姓老女修喃喃。
“谷师兄?可是谷师古?”王又鼎好奇问。
“正是,谷师兄惊才绝艳。你那时候还没结丹,自然没见过。”虞姓女修叹了口气,道:“我瞧那阴火亲切,咱们去劝……”
她正说着话呢,便见那人混身绿火,冲天而起,随即身影不见,又在远处显现,分明是火遁之法。
可见此人并无拼杀之心,乃是夺路逃遁,且往自己这边而来。
王又鼎等人见那人干瘦的皮包骨一样,且气息怪异,有腐朽之感,情知是个久困多年的,也不愿多惹事端,便赶紧让开道路。
“这怎么跟谷师兄的遁法相类?不对!”虞姓老修霎时间明白,“就是谷师兄!”
“告辞!”杜觉明虽不信应劫之人就是林白,可这会儿乌木谦、木贞和裴宁等人都露了面,他不得不信。
可这会儿刚结婴就跟玄极门杠上,分明是不智之举,杜觉明没心思多管,转身就要走。
刚迈开腿,欲要施展长腿绝技,杜觉明便觉身周似有星辰闪动,一时间有斗转星移,深陷河中,苍茫无路之感。
远处的几个金丹,甚至在空中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杜觉明赶紧回头瞧,便见那以火遁跑路的谷师古也停了下来,分明是火遁无功,遁法断绝。
而那谷师古身后有一柄断剑紧追不舍,似有波浪之声,可不见半分蕴水之意。
谷师古被镇压多年,本就没剩多少力,原瞧着雷劫汹涌,那林转轮必然伤势极重,可趁此一击而破,不曾想林转轮不仅恢复极快,手段比之金丹境时不可以道里计。
他已没了再战之心,待察觉到故人气息,本想暂避锋芒,与故人合力,不想对方竟破了自己遁法!
谷师古心中生出彷徨之感,似有大恐怖,便赶紧取出龟壳,去挡那携水波而来的断剑。
“虞师妹救我!”谷师古觉出那断剑之威不凡,他便赶紧求援。
“勿伤我师兄!”虞姓女修当即向前,十几里的路本可眨眼便至,可这会儿却有凝滞之感,好似此间天地处处为难她一般。
“这是人家所修大道之意外显,此间自成天地,不过到底是新晋,威势不足,且一半的力都用在谷道友身上了。”那郄姓老修笑笑,却不帮手。
杜觉明更是一言不发,只是瞧着虞王二人,也不知在想什么。
“多谢指点!”那王又鼎闻言,当即取出一宝鼎。
宝鼎变大,遮蔽住他和虞姓女修,二人便有重归自由之感。
两人急忙往前救援,又心有所感,齐齐向西看去。
只见不知多远处,云层破开,天光大盛,一顶天立地的虚影大踏步而来。
“是师父!”王又鼎大笑。
此时那断剑已到了谷师古身前,化为浪涛之形,当即淹没那龟壳虚影,随即便见龟壳有朽坏之感,暗淡无光,好似凡物。
而那高大虚影已从极远处久探出了手,落下时竟已快到谷师古身前。
被龟甲护着的谷师古愈发苍老,白发全数掉落,双目中阴火飘忽,好似风中残烛。
“是师父来了……”谷师古泪流满面的看着西来的高大虚影,正想着逃脱生天了,可心中陡然生起惊惧之意,他发现自己竟察觉不到那断剑所在之处了。
“只要再熬一两息,待师父一到,万事可平……”谷师古咬着牙,却见眼前虚空中飞出一柄断剑,径直穿过自己胸口,随即又没入虚空之中。
“尔敢!”远处传来一声怒吼,那高大虚影伸出的巨大手掌未停,转向那新晋元婴之人。
一时间,那手掌引动山河之重,此间天地也暗淡几分。
杜觉明和王又鼎等人立时便觉背负高山危峰,竟动弹不得。
往那林转轮处看去,堪堪在手掌及身之时,竟一挥袖,收起一众金丹,而后原地迈步,踏入虚无之中,再没了踪迹。
高大虚影站定,张开手掌,却不见半个人影,他四顾来寻,而后叹息一声,低头看谷师古。
只见那谷师古已成了青年模样,却无半分生气。
高大虚影往前探手,将谷师古残骸,连同王又鼎和杜觉明等四人揽到手中,径直往来处去了。
一时间,前来观礼之人也稀稀落落的散去,枯荣大概如此,只剩漫天彩云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