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铁锁拂须半晌,却没跟上去,只是回过头看向诸人,道:“且待她探一探。此间是高修仙陨之地,莫要着急。”
那虞百里和应彩蝶对江铁锁很是信服,当即听话站住。
林白与裴宁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小心谨慎之辈,也是杀惯了人的。再说了,木贞不是外人,此间还有鹿轻音这个老相好,乌木谦和何问药也都是喝过酒的知己,不怕江铁锁等人翻了天。
诸人一样心思,只看木贞动作。
木贞步履缓而沉,她先是取出玉瓶托在手上,那玉瓶很是玄奇,通体紫色,上有梅花纹路,蕴有淡淡光彩,细看之下好似在极远处,有缥缈无端之感。
此物乃是木贞的本命法宝,名为紫霄瓶。林白自是见识过的,其余人却是第一次见,那江铁锁和虞百里各有凝重之意,鹿轻音也露出几分好奇。
踏上石柱平台,木贞先朝那低矮石台行了一礼,然后驻足一会儿,也没去拿石台上的东西,反先去看那石碑。
拂去石碑上的尘灰,便见文字:千叶埋骨之地。
文字下有木叶刻纹,此外再无言语。
到了这会儿,江铁锁迈步,也踏上石柱平台之上。
诸人见状,纷纷跟上,只乌木谦在石道上不动,他还很有理由,“我来殿后,诸位去取遗宝便是!”
何问药跟在鹿轻音身后,却回头看向乌木谦,他身为乌木谦的知己好友,自然知道乌木谦并非不爱机缘遗宝,而是厌倦了刀光剑影,只想快点混过去这一趟。
一众人也不急着抢宝,先看了四方神兽石雕,这才聚在那低矮石台前。
石台上积满厚厚灰尘,竹简残破,簿册发黄,残剑锈污,令牌亦不见玄奇。
木贞挥袖拂去石台上的尘埃,诸般物事露出真容。
那捆着竹简的麻绳枯朽,上有刀刻文字:落木渡云功。
簿册发黄,封面乃是:千叶子见闻录。
残剑上锈迹斑斑,折断处却光洁如新,好似新断。
令牌不知是何材质,似木似铜,上有青叶铭刻,并无文字。
总计四样物事,无论如何也不够九个人分。
不过此行到底没甚凶险,只要不是事涉证道元婴之路,应该不会争打起来。
林白看着这几样物事,便知自身所求之物不在其中。
不过……林白感受到裴大姐的目光,跟她对视一眼,便知她欲要这一柄残剑。
林白朝她微微点头,示意见机行事。
再看诸人,并未显露半分对遗宝的觊觎之意,反而个个淡定,可见当真是混老了江湖的。
而心中吉凶之感仍在,且越来越烈。
“木道友有感而来,不知应在何物?”江铁锁笑着问。
木贞手中紧握玉瓶,将那卷竹简收入手中。
“既如此,还有三件。”江铁锁俨然成了主事之人,他拂须而笑,道:“见闻录可抄送给诸位。令牌不知应在何处,残剑不知材质,即便当年有千叶老祖残存剑意,如今怕也早已消散。这两样如何分配?”
木贞笑而不语,环视诸人。
“此行我没出上什么力,就不争了。”应彩蝶率先出声,她笑吟吟的看着木贞,道:“木姐姐,我折了好几只蝴蝶,事后还望姐姐能稍稍赔我三五块灵石。”
“好说。”木贞当即应下。
“我什么都不要啊!”乌木谦也凑了上来,他瞧了一眼,又退回远处。
“只求誊抄一份见闻录足矣。”鹿轻音轻声道。
“俺也一样!”何问药胆子本来就不大,见鹿轻音不要,他巴不得如此。
眼下只差林裴,江铁锁和虞百里未出声了。
只见那虞百里笑着看了眼林裴,又深深凝视一眼何问药,正想说话,诸人便听有簌簌之声自身下深渊中传来。
脚下石柱平台微微晃动,头顶山石落灰,那簌簌声越来越近,伴有阵阵阴寒的嘶嘶声。
一行人都是见惯了世面的,当即取出法宝警戒。
“我先代诸位收起来!”木贞一挥袖,却见江铁锁一掌盖下,木贞登时有凝滞之感。
“还是我拿着比较好。”江铁锁旋即将令牌、断剑和簿册纳入储物戒中。
江铁锁胡须飘动,面上淡笑,他见木贞皱眉,正想说一句场面话安抚,便听身下深渊中传来一声巨吼。
吼声中有愤怒之意,徘徊此间久久不绝,回响频频,人人都有站立不稳之感。
其元婴威压虽浅,可有霸道阴毒之意。
眼见从深渊中上来的竟是元婴妖兽,诸人赶忙往原路逃去。
一行人也不再步行了,纷纷御空,使足了劲儿逃。
可还没过五息,都还没显出诸人真正的能耐呢,便见身下深渊中一条巨大的尾巴抽了上来,逼退诸人后,缠在石道之上。
一行人急急停住散开,回首去看,只见平台上有一巨大蛇头,瞪着碾盘似的阴沉双目,嘶嘶的盯着诸人。
巨蛇通体青色,蛇头上生出两角,尾巴在石道上缠了几圈,身子缠在石柱上,蛇头在平台之上。
蛇信足足一人长,红艳非凡。元婴威压降下,诸人登时心中冰凉。
“妖兽非人,灵智不高,只要应对得法,我等必然能赢!”木贞不愧高人之后,当即做了决断。
“逃不得了,只能拼死!”江铁锁是此间最老之人,经验见识俱是不凡,他也同意木贞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