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细流自上而下,泉水叮咚,更显洞中静谧。
顾瑶盘膝坐在小水池边,一手托袖,一手放水池里搅动。
林白在旁静看,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传音法门。
只是瞧着瞧着,心中渐渐有所悟:自己搅裴大姐水的时候,也能知晓裴大姐心思,就是不知两者道理是否相通的。
反正且先等着,总有一日能亲自搅上水,从而跟顾大娘说上话。
过了良久,顾瑶终于睁开眼,收回了手。
林白也不急,静等她说话。
顾瑶更不急,把湿漉漉的手往林白袖子上抹了抹,毫无高门嫡传风范。
“你在顾大娘跟前搞湿了手,抹我身上?”林白心中嘀咕,面上谦卑。
“老祖说,别来烦我。”顾瑶终于开口。
林白愣住,心说你搅了半天水池子,就湿了个手,啥也没得到?是不是没把顾大娘伺候高兴?
一时间,又觉无奈。
思及往日辛勤制符,几被榨干。又顶着海风烈日布阵,辛苦万分。还给捶背捏肩,孝顺之极!如今当真是人走茶凉,顾大娘卸了磨不管驴的死活了!
“以后再想让我拉你的磨,那可不能了!”
林白心中气顾大娘用完了就丢,面上却还是不显,只问道:“老祖可还有言语?”
“倒是还说了几句话。”顾瑶道。
看来没有卸磨丢驴,林白欣慰万分,连忙追问,道:“是何言语?”
“老祖说,”顾瑶微微歪着头,盯着林白眼睛瞧,一边道:“说伱所经所历是旁人穷尽一生也难全数遇到的。遭受诸多磨难,却不失本心,虽多有不端之举,可终究未踏上邪路,也算难得。是故,不需参看别人丹论。只静下心绪,顺其自然便是。”
“当然,”顾瑶放了一半又接上,“若是能寻些人聊一聊也不错。只是诸般事业,还是要靠自己才是。”
林白感动坏了,方才还骂顾大娘呢,这会儿听顾大娘话语,竟颇有激励赞赏之意。
好似评价不低,只是我行了什么不端事?
“顾大娘本就性情冷淡,能说出这般话语,看来我确实没跟错人。”
“裴大姐让我不要舔鞋底,此言大谬。主要还是看舔谁的鞋底!”
林白想了半天,觉得顾大娘言语有理,与自己所想的也差不多。
朝小水池一拜,道:“谢老祖教诲!”
“老祖说你多有不端之举,你做什么了?”顾瑶好奇问。
只睡了几个女子,杀了几个鸟人,怎么能算不端?林白稍稍摇头,道:“我心如明月,那只是老祖的激励之言罢了。”
他摊开手,问道:“你见我何时做过歹事?”
顾瑶想了想,继而点头,道:“你除了喜欢说些大话、空话、腻人的马屁话外,倒真是还不错。大是大非看得清,也没有害人的心思。”
这都什么话?林白没脾气,也懒得跟她争辩,只是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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