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如此说,李敬思松了口气,那老头正面瞧见薛凌,多看两眼,总觉得不止见过一面。再要细看,薛凌已上了马车,他稍有疑惑,并未太起端倪,只向着李敬思连连躬身,道:“不愧是医家出来的女菩萨,实在面善。”
一直等在门外的丫鬟也笑着往马车上爬,一撩帘子看见薛凌冷脸坐的笔直,整个人不怒自威,惊的手一抖,忙低了头不敢直视,心中发毛暗忱那老头子瞎眼了,能瞧出个面善来。
李敬思忙不迭与老头作别,赶紧上了车,稍稍坐定,即与薛凌道:“你还在生阿凔的气,他为人周正惯了,你也不要。。。”
薛凌像是没忍住笑,揶揄道:“他周正惯了,李大哥与我就不周正了?”
李敬思打量她脸色,有些不信薛凌这么快恢复如常,踌躇道:“你这话可是曲解了,我的意思是...”
薛凌叹了口气,打断道:“李大哥不必再劝,我自有主张。苏凔如何,我是见过他爹的,岂能不知。刚刚也就是一句气话,兵家有言,劝将不如激将,你瞧瞧他,成日躲着,像个什么样子,往日里你我劝了多少,没一句有用的,倒不如激一激他。”
此话有理,李敬思信了不少,放松坐稳笑道:“这样,我就说嘛,吓死了。”
薛凌想了想又道:“李大哥与我,都是掌兵的。治国之道,一文一武,苏凔是文臣,又曾是去年新贵,在清流之中颇具名声。真有来日,你我都要仰仗于他,哪有让他乞休的道理。”
李敬思已然弄明白乞休之说便是要辞官的意思,有苏凔在朝堂替自己说话固然好些,可他觉着也没到离了苏凔便不能活的地步。然薛凌话到此处,他也跟着道:“你说的是,我看啊凔就是一时糊涂,等他身上伤好透了,我再劝他些。”
薛凌不言,车里沉默片刻,那丫鬟从暗格取了两碟点心,笑着招呼两人用些。薛凌与李敬思俱是兴致缺缺,却不想被对方看出来,各拿了块在手上细嚼慢咽。行至正街处,薛凌道:“有劳李大哥,先送了我回壑园吧,省的多绕一程。”
李敬思道:“不去我住处用过晚膳再回么?”
“不了,早间你说...........”薛凌往车窗外看了眼,到底是路边,有行人来往,再看回李敬思,将要说的话隐去一截道:“估摸着园里还不知道,我早些回去吧。”
李敬思一听即明,应了声主动探头出去招呼马夫先往壑园去,事毕马车里又复沉默,直到壑园近处,车夫“嘘”声将马驭慢,李敬思突而道:“啊凔不会............真去告发我们吧。”
逸白早间确然没说黄承誉的人头已经挂在了城墙上,正如她方才也没说这事,毕竟明日垣定必破,跟人头不人头的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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