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够了。”于正忍不住的又想哭，于是强行抿着嘴角，憋着泪，低下头。

“啪！”

回应他的只是清脆的耳光，冰冷酷烈。

是妈妈动的手，这个儒雅的，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

动作实在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于正爸爸愣几秒，看看自己的儿子，“啊”的一声，蹲下掩面而泣。

部长不知所措，这是不是应该拉于正家妈妈啊。

老高则盯着于正，表情复杂。

于正捂着左脸，发现自己忽然哭不出来了，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死了一般。

“啪！”

又是一巴掌，妈妈冷冷地说：“还敢跳楼！翅膀硬了你！”

老高想上前一步阻止，但于正妈一个眼神就将她制止了。

不带感情地扫了一眼，看见于正身后的李修远。

“呵~”冷笑一声，“你就是那个天才作家啊！”

李修远一呆，怎么枪口对准我了。

“我们于正是跟你学的吧，”于正妈妈轻蔑地说，“从小不学好，再天才又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出去卖的货！”

李修远还没反应过来，于正便已用力捏紧了拳头。

她看着李修远，漠然道：“还自己独立就可以谈恋爱，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是你父母的，一辈子都别想独立，父母让你谈恋爱你才可以谈。”

“啊，抱歉啊，”李修远的表情冷下来了，“我没有妈妈，只有一个爸爸和妹妹。”

于正妈愣了愣，嘲讽脸，“哈，难怪......”

“妈妈，不要说了。”于正打断了她。

“啊？”

“我让你不要说了！”于正垂着脑袋，把表情藏起来，“不要骂我的朋友。”

李修远闻言瞪大了眼。

“朋友？”于正妈冷哼一声，“你居然跟这种人做朋友？”

“有什么不好！”于正抬头怒吼。

“你！”于正妈惊得一呆，“你吼我！”

于正没有理她，自顾自地说：“一直以来，他们都在忍受我，白天叫我起床，中午给我带饭。”

“修远他知道我成绩跟不上，所以每天都做着笔记，”于正抬头和李修远对视，“明明自己是个懒鬼，从不记笔记不听课也能考第一。”

李修远沉默下去。

“他们开导我，哪怕我在半夜哭泣，打扰他们睡觉，他们也都下床陪着我，每天陪我聊天聊到深夜，哪怕我从不回应他们。”于正笑着哭着。

于正妈五官逐渐因愤怒挤在一起，狠狠地咬牙。

“我们晚上打牌，躲着老班，所以第二天集体睡过头迟到。”于正捂着嘴吃吃一笑。

老高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

“还有修远，明明是个感情白痴，表白被拒绝，却还装作大人的样子来教我怎么恋爱。”

李修远嘴角抽搐。

“还有媛媛。”说到这里，于正偏头看着门外。

扎着马尾，黑框眼镜的少女看着少年。

“从小保护着我，初中每天放学都跟在我后面，以为我不知道，每个星期都写信给我，鼓励我......”

于正哭了，泪珠止不住地从眼角冒了出来，鼻涕也跟着流出。

他闭眼，抬起头，吸鼻子。

再睁开眼时，淡然的神色直面自己的妈妈，“所以爸爸妈妈，抱歉。”

于正的爸爸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看见他坚定不移地说：“在她们身上感到的温暖，比你们做父母的要多得多。”

五官猛地扭曲起来，表情前所未有的狰狞，于正的妈妈眼中爆出疯狂的神色。

她高高地举起手，近乎残忍地大力挥下。

“啪！”

呆滞......

于正呆滞住了，于正的父母，老高，部长，刘媛媛，亦或是门外观看的学生全场呆滞。

李修远将于正拉到自己身后，偏着头，侧脸红肿起来。

他垂着眼，表情像是千年的寒冰般冷。

“你们这些做父母的啊......”嘶哑的声音传出，李修远缓缓抬起了头，冰一般的表情与火一样的眼神直面于正的母亲。

“差不多适可而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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