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房老旧,格局也老旧,有两个向上的台阶,一个在走廊左边,一个在右边,昨天走的左边不是很顺畅,今天就想换一边,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是两条路,不用死心眼子的非得走左边,张飞在我的鼓动下,挥舞着扫把当先锋抓曹操去了,一溜烟的顺着左边跑了个没影没踪,我很是松了口气,起码支走一个了,比昨天顺利了很多。
我一转身朝着右边急走,刚走过两个房间,突然从前面的房间里蹦出个女人来,这女人从面貌上看得有三十多岁,头发挺老长,乱糟糟跟鸟窝似的,而且那身材,老像样了,得有二百来斤,高却不过一米六,大脸盘子黝黑,趿拉着一双塑胶的拖鞋,穿着格条子的病号服,偏偏脸上神情极为凄苦,手中拎着个老式搪瓷的痰桶,夹在左边的胳膊下。
眼神之中带着无奈和绝望,瞧着我们几个流眼泪,我本能的掏出索魂牌戒备,身后的李一灵带着艾琳娜和张六六也都停下看着那女人,我们看那女人,女人也看着我们,互相看了有一分钟,女人的眼泪流的更多了,神情间满是悲伤凄凉,动作很小,扭捏的都不成个样子了。
我不知道这位大姐胳膊下架着个痰桶是什么意思,那女人也不说话,就在那默默流泪,我那有时间跟她耗下去啊,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姐,你挡我们路了。”
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女人突然伸出个兰花指。朝我们唱了起来:“我独自一人坐船舱,船舱里有我杜十娘。在等着我的郎,忽听窗外有人叫杜十娘。手扶着窗栏四处望怎不见我的郎啊……郎君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如果你饿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做面汤……”
歌唱的那叫一个难听,比小和尚唱小苹果还难听呢,别说五音不全,一音都不全,偏偏拿腔拿调。举着个痰桶比比划划,真把自个当杜十娘了,当唱到你是不是饿得慌,兰花指还朝我一比划,哥们当时差点就吐了,不是饿的慌,是恶心的慌。
我得稳住啊,脑子一转,对还在唱的杜十娘道:“十娘。你要沉百宝箱了吗?”
“嗯呢,等会我唱完,就沉百宝箱!”杜十娘回了我一句,继续凄惨的唱。唱的我晕头转向的,跟神经病鬼就没法说理,唱一晚上也能唱。哥们等不起,对她道:“这没河啊十娘。你跟我们走,我们帮你找条河去!”
我以为这个理由不错。谁知道杜十娘瞧着我怒容满面道:“胡说,这里不就是河吗?你们划船来的,当我看不见吗?真是神经病!”
被神经病骂神经病是什么感觉?哭笑不得?我反正是没啥感觉了,站在那想办法,杜十娘看到了我身后的李一灵,突然就变得特别悲愤了,兰花指指着李一灵道:“李甲,你这个负心的男人,当年你落魄,我十娘对你如何?伺候你吃,伺候你穿的,一转眼你就把我甩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愕然的回头看李一灵,李一灵都傻眼了,丫的脸色白白的,还真有当小白脸的潜质,我顺着杜十娘的话头,转过身来,指着李一灵骂道:“臭不要脸的李甲,你看看你把十娘给逼的,都要沉痰桶了,还不快快认错!”
李一灵看着我沉声道:“浪总,别上脸啊!”
我小声道:“现在只能顺着她来,千万别把她逼急了,逼急了咱们就过不去了,赶紧的认了你是李甲,然后你留在这好言安慰一下十娘,我们先过去,你安慰好了再来找我们,我发现了,这次的事就跟游戏闯关一样,你得一关一关的闯,前面指不定还出什么神经病呢。”
“去你大爷的,我跟她谈心我得少活十年!”李一灵不答应,扭头就朝左边去了,对我道:“咱们还是去对付那个轰炸机和炸弹吧。”
我看了一眼杜十娘,她还在流着眼泪看着李一灵,那表情老哀怨了,身上还在微微颤抖,可她太胖了,一颤抖,身上的肉跟着哆嗦,手上还拿着个痰桶,我突然也觉得还是轰炸机比较好对付,转身跟李一灵走了。
我们五个顺着左边的走廊走,没走出去多远,就看见轰炸机呜呜呜呜……在前面飞来飞去,奇怪的是,如今他的双臂下只剩下一个人了,另外的不知道去那了,我好奇的上前问道:“另外的炸弹呢?”
轰炸机呜呜呜……轰炸机还在飞行,根本不搭理我,另外的炸弹对我道:“昨天轰炸东京的时候扔下去了。”
我朝左边的房子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老老实实蹲着那个昨天跟我说话的炸弹疯子,动也不动,我急忙道:“司令部有命令,命令你们继续轰炸东京,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