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响起,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个啊,早上才发现的,谁有功夫管这个,这层纸还是我糊上的呢。”
“可这样大家都会很危险。”
那女人打断了月恹恹的话:“无所谓了,咱们命这么贱,死不了,就是死了,也是解脱。倒不如省点力气早点睡,明天还有一天的活要干呢。”
“哦。”月恹恹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象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些人已经放弃自己了吗?一想到这满屋子,从一开始的怯懦女子,到连死亡都可以正面相对的人,月恹恹竟然觉得不寒而栗。
一股不好的预感,正在身觉悲凉的心中滋生,蔓延。
月恹恹这一次又赌对了,第一次是猜最明显的地方更容易被忽略。第二次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这一晚,她睡了一个很好的觉。如果不是太阳升起来了,她真想像从前一样懒个床,可是在这座白天的时间如此珍贵的太一,她不被允许可以睡懒觉。
一个人每天要去四家,上午两家,下午两家,傍晚时分那家人收拾的早,就可以在黄昏后回来木屋。
前半个上午,月恹恹轮到了十花家,这间不是很大,曾经却格外温馨的房子,如今已经变了模样。冷冷清清,不再温暖,也没有了欢声笑语。
房子里的人目光冰冷,连从前爱粘着她的幼金也尽量躲开她,好像她是什么非常惹人讨厌的东西一样。
甚至它手上的玩具,都比她贵重。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月恹恹顶着太阳,再刺骨的寒风下松土。这个季节,竟然还要松土。除了不甘心,月恹恹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上一次离别的时候,那句: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的女儿!凭什么不是她......
月恹恹听到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叔叔,这样可以吧。”月恹恹挺直了酸痛的腰背,这土早就被冻的很硬。再松下去也是冰渣子。
十花的父亲闭目养神,靠在屋外的木栈道上,手上举着杯,杯中盛着廉价的酒水,大有一副正在借酒浇愁的意思。
在从前,富贵之人再小的事情都可以悲天跄地,便是一种情怀,一种尊贵的气度,将不好的事情渲染,放大,迷信,祭奠。
而贫贱的人遇到再大的事情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悲伤。比起失去一个女儿,他现在更像是进入了从前的那个世界,他便是那借酒浇愁的人。她是那累死累活,无从抱怨的人。
到此,他依旧没有说话,像是不想浪费时间。从栈道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回了里屋。
月恹恹只好继续松土,主人家不说停下来,就是不能停下来。这里是绝对不可以忤逆的。
所以主人可以任意曲解你的意思,你却不能刻意以你自身的立场去曲解主人的意思。得不到回应,就要以最能接近主人心意的答案遵守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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