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菜再见潘明桀，是在牢里，她很平静，很快就接纳了这个消息，“听说你替他们做事。”

“是的。”但后来拒绝了，拒绝的代价是他母亲被扔出非人研究院，再多基因治愈药都没用，非人研究所把她活着的可能性都断了。

那时候起，他知道自己做了多大错误决定，他就不该找上非人研究所。

苏小菜：“你早告诉我们的话，我们会帮你的。”

“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已经走上这条路了，没办法回头的。”潘明桀隔着隔离墙，曾经在赛场迸发精彩表现的少年，剔了头发，露出刘海下麻木的眼神。

他强行让自己笑着，“谢谢你做出修复基因的药，我母亲最后几个月，没有痛苦离开的。”

“黄洋星，你有打算害我吗？”苏小菜盯着他。

潘明桀垂着眼睑，不敢看苏小菜，“是的，那时候我打算害你，你没给我机会。其实有很多次机会，我能自首的，但我舍不得抛弃你给我的一切，所以一直都没动过手。我以为，那个群里的人，这辈子都不会再翻出来的。这说明，抱着侥幸心态终究是权宜之计，做过的恶事会开出恶之花，然后开出恶果，我只能自食其果。”

“这是你跟我说过最长的话。”苏小菜经历过太多背叛，她知道真正的背叛是什么样的，潘明桀顶多算是走上歧途，却没人给他台阶下。

即使心口有疤，苏小菜也不想他再走下去，就算骂她圣母，她也不想这个人的人生被否定下去。

所以她释然笑着道：“出来后，跟我一起学种菜吧。”

潘明桀咬咬牙，忍住泪意，“你不用可怜我。”

他只是舍不得那些荣耀，所以不敢说出来，不值得可怜。

“你是我徒弟，我没教好你，没主动了解你，是我失职。你不适合战场，那就去农场。”苏小菜在虚空，用手势摸摸潘明桀的头顶，“相处这么久了，我知道你一句都没透露过实验室的情况。”

模拟舱、黑翼、其他科技蓝图，他都没有碰过，他有很多次机会下手的。

“我原谅你一次，出来后，做个好孩子就行。”

潘明桀日常的情绪都是压抑着的，他不敢说太多，怕暴露自己，他心有愧，怕失去拥有的东西。

直到苏小菜说出，她原谅他一次。

潘明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大哭。

抽抽噎噎，哭得像只懵懂的小动物。

潘明桀罪行不算重，也不轻，因为有接触参与过间谍活动，知情不报，坐牢二十年。

鉴于他表现良好，过往做过的都交代清楚，没有间接或直接造成过人员死亡，而且收集了部分证据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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