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发下去的那些内部文件引起主上注意了?”
“又或是武启那边有什么不妥?”
薛明山坐在府邸中的一座凉亭内,独自冥思苦想着,但是始终抓不到要领,便苦笑着暗自嘲讽道:“这人心之事还真是玄妙,也的确是耗费心神!真不知道当初主上是怎么想到这个点子的?”
既然想不明白,薛明山便索性不想了,反正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现在回头的话,虽然自己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但是毕竟也算是出格了,即便李继业不会下杀手,但将来在天策府内,薛明山也绝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与其如此,那还不如杀了薛明山!
“当初我放弃一镇节度使的权柄投身天策府,的确是想要退居后方安稳度日。可是如今天策府一天比一天强盛,不管是军政部还是民政部,一个掌财、一个执军,哪一个不是权势滔天?”
薛明山踱步往前堂走去,今日还要召集一些心腹商议事情,可是心中却又在不自觉的翻涌着这些年来的不满。
“论出身,我比吴从汉、李魏强百倍,论能力,我绝不在李继业之下,可为何却只能在汉炎社操~弄人心?难道就是因为我是后来者!”
“好吧,既然让我操~弄人心,那就别怪我借尸还魂,这天策府终将会是我薛明山的!”
正想着,薛明山也来到了前堂,只见七、八个心腹已经等候在此,这几人都是原来泰宁镇的老人,如今被薛明山明里暗里的给提拔了起来,在汉炎社内部都出任支部、分部的部长之职,其中两人还在军政部内任职。
“都坐吧。”
薛明山招呼众人坐下,可是随即便看到一个人,那是武启手下的一名校尉,顿时心中一惊:“你怎么来了!这大白天的,要是让人见到,会引来镇抚司的那些锦衣卫的!”
那名校尉急忙叉手说道:“社长勿怪,事出紧急,武将军又担心消息走漏了,这才命属下乔装赶来通报的。”
“出什么事情了?”
那校尉说道:“武将军有言:近来北线军有些不寻常,第一野战军军长王祖河已经四次变动各部的驻防位置,还以加强防备为由,将第一、第三野战军的各部将领召集到中军去培训。武将军麾下的不少将领都已经去过了,至今还有十几名武将军的心腹部将没有回来,反而是王祖河派来了第一野战军的将领来临时领兵!”
“什么!”
薛明山猛地站了起来,惊恐的说道:“武启这个白痴,竟然如此简单的就被王祖河多了兵权!他是干什么吃的!”
那校尉哭丧着脸说道:“社长,武将军也没办法啊,按照天策军的操典,武将军麾下第三野战军的补给和火器的弹药都是由王祖河统一调配,并且由军政部负责转运的,大军的命脉都攥在别人手里,武将军能怎么办?只要让王祖河看出一丝端倪来,第三野战军第二天就会被切断补给!”
薛明山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冷,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掌控了汉炎社,以为通过汉炎社渗透了天策府不少的部门,就可以呼风唤雨,就可以暗中安插亲信、操纵人心了,可是这一切在绝对实力面前,不过是孩童一般的游戏罢了,根本上不得台面!
“难道李继业早就料到会有今日的局面,所以将天策军系统打造得如此精细,将军队反叛的可能性几乎完全掐死?”
此时薛明山才想起来,按照李继业制定的制度,天策军不光是补给由军政部负责,而且军中将士的军饷也由军政部、民政部联合发放,领军将领只有申报、接收批准的权力。这就杜绝了将领通过军饷和补给的手段,将士兵吸附成自己私兵的可能性。
“李继业,我还是远不如你啊!”
此时薛明山已经能够确定,李继业一定是知道了什么,至少也是有所察觉,不然王祖河怎么会有这些举措?
“社长,武将军让属下询问,接下来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