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荣可不管这些,大声说道:“我奉劝刘帅还是去营中看一看,现在各部将士怨声载道,今天的战斗已经严重打击了我军士气,如果刘帅不想想办法,明日依旧如此猛攻的话,各部将士早晚要啸营的!”
刘知远眉头紧锁,思索了一下,微微摇头,说道:“也罢!明日就休整一天吧,另外主上那里我也会去书一封说明情况。但是,在我收到主上新的命令之前,我军还是要以拿下晋安乡为首要任务,后天一早继续攻城!”
安重荣、安审信、张万迪见状也见好就收,反正能够喘口气就好,纷纷叉手领命。
深夜,刘知远所部大营静悄悄的,甚至几里之外的虫鸣声都能隐约听到。
大营中的哨兵无精打采的巡视着,今日一整天的强攻让各部伤亡不小,哪个士兵都会有几个朋友倒在了白天的战场上,此时军中将士的士气很成问题,几乎都认为晋安乡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而且自己也多半会倒在下一次进攻的路上。
突然,大营周边的虫鸣声逐渐消失了,整座大营四周都变得静悄悄的,异常的诡异。
可是大营里的哨兵和巡视士兵却没有丝毫的察觉,低落的士气让所有人都无心这些,满脑子都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撤军回去,才能离开这个随时会丧命的地方。
“呜~呜~呜!”
一阵号角声响起,刘知远所部大营的四面八方都传来喊杀声,无数火把突然亮了起来,犹如漫天的星辰,将四周的黑夜彻底照亮。
一支庞大的军队在火把的照耀下显现了出来,紧接着无数密集的箭雨射来,守卫的大营四周的哨兵和少数警戒士兵顿时被射倒了大片,整座大营随即彻底混乱了起来。
“敌袭!”
直到这时,大营里的守卫才发出了警报,可是为时已晚。
刘知远在郭威等一众牙兵的保护下冲出了中军大帐,此时大营内外已经乱成一团,无数敌军正在冲击营垒,甚至不少地方的营垒都已经被敌军攻破,数不清的敌军士兵怒吼着冲进大营之中,开始肆意屠杀。
刘知远愤怒的吼叫着,因为看到营中的士兵根本组织不起反击,大部分士兵都是惊慌失措的逃跑,不光手中没有兵器,甚至许多人连衣服都没穿,光着身子就跑了出来!
“刘帅快走,返回晋阳城据守!”
郭威和一众牙兵护卫着刘知远骑上战马,然后一路向北撤退,沿途收拢了大量的溃兵,在大营北面还遇到了同样想要逃回晋阳城的安重荣、安审信、张万迪三人。
来不及相互埋怨,四人合兵一处,竟然也聚拢了两万多溃兵,然后集中兵力猛攻北面营垒,将堵在外面的敌军杀散,众人总算是逃了出来。
黑夜之中,刘知远等人在残部的护卫下一路狂奔,不少残部士兵都被落在了后面,再也没有跟上来,不知道是被敌军杀了,还是被敌军俘虏了。
直到一个多时辰之后,刘知远等人才逃回到晋阳城下,城中的守军确认了刘知远的身份之后,慌忙打开城门,将剩余的一万多残兵放了进去,然后将大门紧紧关上。
刘知远顾不上休息,立即与安重荣、安审信、张万迪三人部署守城方略,将一万多残兵和城内的数千守军全部派上了城头,防备张敬达所部连夜攻城。
万幸的是,张敬达并没有顺势攻城,而是集中兵力围歼了刘知远所部大营中的残兵。整整一夜的时间,晋阳城中的守军都能听到南面的厮杀声,这一夜对于刘知远所部来说,显得格外的漫长。
次日一早,张敬达指挥各部大军包围了晋阳城,将近五万大军将晋阳城的东、西、南三面围住,只留下北面不管。
刘知远见状急忙派人向石敬瑭求援,并且将战报一并送上。
而张敬达也派人急忙返回洛阳城,向李从珂讨要援兵,准备援兵抵达之后再攻打晋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