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南阳正值赤眉作祟,任家早就被抄没了,任延只能东躲西藏,等到赤眉覆灭,岑彭入宛,他这才回到故乡。
任光得知后,立刻写信邀请任延入朝。
“长孙大才,如今北方已定,正是大丈夫辅佐明主,安定天下之时,长孙今年几岁了?”
任延对这位从小到大就在族中祭祀时打过几次照面的“族孙”的热情有些招架不住,只拱手道:“年已二十二。”
任光拊掌:“少年有为啊!我朝有一位冯勤,今岁也才二十五,已经是堂堂河内太守了,天下纷乱,却也是英杰奋发的好时机,只可惜啊,长孙错过了今岁的考试,不如这样,我愿向朝廷举荐长孙!”
重开举荐,也是第五伦的无奈之举,击灭赤眉主力后,豫州、兖州成为魏土,一下子多出了十几个郡,官员严重不足。当地秩序被赤眉破坏得差不多了,于是第五伦只能安排到郡县长吏级别,保证朝廷最基本的控制,再往下的曹掾等职,除了当地豪强士人充当外,只能让老部下们举荐子弟、故旧、门客试任,土客各半,好歹掺点沙子进去。
任光道:“虽然只能从郡县曹掾做起,但圣天子一向爱才,若是做得好,破格提拔几级也并非不可能。”
任延想了想:“小人愿在南阳做曹掾,协助岑将军恢复地方,若如此,两年后的考试,是否还能参加?”
“若肯离职,亦不禁止。”
任光话没说全,两年后,考试可能要出现改革,在州一级举行初试,中试者才能获得复试名额。
任延欣然应诺,他是神童,在太学时能通三经,学问都是通的,对考试颇为自信。
说到这,任光不由感慨:“南阳之地,自周时以来,有汉阳诸姬,楚时则为宛叶重镇,既丽且康,人杰地灵,近十年来,素有‘南阳三圣童’之说。其一是新野邓禹,其二则是长孙,第三,乃是张堪。”
“张堪少时得亡父遗留百万家产,却都让给了堂侄,此举受到全郡赞誉,十六岁入长安太学,品行超群。我亦去信邀约张堪,但他至今未至。”
任延却是知道原因:“大农令有所不知,张堪少时与那刘文叔有些渊源,又同来歙相善,刘秀在东方称汉帝后,张堪便去淮南投奔了。”
“邓禹也在那‘东汉’做官,已是司徒。”
任延其实对小小曹掾职务不太满意,此刻就借机道:“其余不说,投奔刘文叔者,起官常是县令以上,而入魏后,则只能从小吏做起。”
任延道:“宰相必起于州部,此举并无不妥之处,而魏主雄踞北方,必能一统,但其余南阳人却不这么以为,要论礼贤下士,刘秀确实强于魏皇。”
任光也嗟叹遗憾,他们的皇帝,对熟人介绍的举荐制度警惕性很高,而魏国盘子大后,就像一艘大船难调头,很多事得论资排辈,新加入的人才,即便才干出众,想要立刻出头得到重用,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