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坏事，但是坏在哪里，似乎也不太明白，只安静又憋屈的看着爸爸。

等这种眼神时间一长，余远堔就算再生气，心就算再是石头，也终究也舍不得再发火。

叹了口气，余远堔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幼萱……今天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孩子终究是孩子，这些事情上余远堔做了最大的让步，但余幼萱不懂适可而止，听到爸爸没事了，她就立刻又提起了精神问道：“怎样？不是给我找妈妈吗？”

余远堔被幼萱的这种紧张又期翼的眼神雷的里焦外嫩。

抖着唇，余远堔很坚定的摇头道：“不是妈妈，我喜欢的人是你的顾姐姐，也忘不了她，你应该明白的。”

“……哦。”余幼萱听到这个话的确有点失望，不过想着爸爸给的原因，她还是能理解，“我懂得的，爸爸，我也很喜欢顾姐姐，可是，她已经嫁给我干爹了啊，她又不能分开，你没有她就打算不找了吗？”

余远堔表情无语的妈都不认识，尤其幼萱一口一句亲热的“干爹。”

余远堔不说话。

余幼萱就更认真的追问：“最主要，你不是都背着我找过女人了嘛，不是妈妈的话，爸爸你这么随便跟阿姨在一起，也不太好吧？”

刹那，想到封雨凝那小魔女，余远堔就有点急躁了，“不是妈妈！也不是什么阿姨！没有什么背过你找女人！爸爸没有女人！”

“可是没有女人，这些是哪里来的？”

“呃……”余远堔哑口无言，急中生智道：“那是给你奶奶买的，我还没来得及带回去。”

不想余幼萱一脸嫌弃的就别开脸，“算了吧，奶奶喜欢白色跟杏色，那些小衣服都很保守的，这种颜色的，你要买给奶奶，奶奶能打你。”

倏忽，余远堔是真接不上话了。

从小到大，这个小公主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余远堔真的爱她爱到骨子里，他们父女的感情也一直很好，但似乎就从今年芷璇结婚，小公主发觉她妈妈好似被“干爹”拐跑后，偶尔在“妈妈”的问题上，就格外的爱较真，更是屡屡演绎着他都绝望的卖爹〔比如将他的手机号给所有想来搭讪的女人〕……

带着悲怆，余远堔最后一次认真的回答：“幼萱，爸爸真的没有女人，这是一次意外。”

“意外？”余幼萱不太懂，但是或许爸爸的眼神太真诚了，让她明白或许真的没有妈妈，在伤心的小情绪里，她也喃喃的难受道：“那今天那件镂空衣服谁穿的啊？爸爸你自己没事穿的吗？”

刹那！

如果说先前在Gio投行，余远堔经历的是一场来自世界眼神的洗礼，这几分钟内，面对自己的女儿，他经历的就是人父性取向形象树立崩塌，一寸寸被冻结成石块后，哗啦全部碎裂。

一阵风吹过，似乎干净的连渣渣都不剩。

汗颜中，余远堔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最终，他只能颤着唇，抖着指尖，摸着方向盘道：“幼萱，今天这个问题我们不要聊了好么？我们先去游乐场玩，去肯德基吃鸡翅吧。”

“好呀！”也许是提到了幼萱最想吃的东西，她一下忘了先前的问题。

可是，车内，余远堔想到今天发生的一切，心情却无法就此停止。

抑郁……爬上了这个三十四岁老男人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