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张君奉打住,看她一眼。
舜音摘下帷帽,手指顺了顺垂纱,似也没怎么认真听,看起来眼神也不太敢看那边被押着的人。
穆长洲颔首:“接着报。”
张君奉看了看二人,才往下说:“在他身上搜到了一份募兵令,来自临近河西的中原几州。巡视兵马推断附近的中原几州大概是在暗中练兵,此人出现在凉州,说不定练兵就是针对凉州,因而将此人扭送了过来,交由军司决断。”
练兵?舜音扯着垂纱暗忖:没有可能,一个地方练兵能被发现,至少也练了有段时日。临近河西的中原几州里就有秦州,若是秦州前阵子已开始练兵,封无疾上次信中多少也会透露一些消息给她,他便是管这个的。何况冒然练兵岂不是徒生事端?
这种消息出现得根本毫无道理。
穆长洲伸手,张君奉立即从衣襟间摸出那份募兵令交给他。
他将手令展开看了一遍,递还回去:“假的。”
张君奉接住细看,口中“嚯”一声:“果然,我们之前抓了那么多……”差点“中原探子”几个字就要说出来了,他看看舜音,又咽了回去,“造假的东西还是能看出一些的,现在军司既然也这么说,那便的确是假的了。”
舜音捏着垂纱的手指松了松,就知道那消息不实,但随即又拧眉,怎么又来一个针对中原的事?
穆长洲往后看她一眼:“我与夫人尚在新婚,如今朝中应当皆知总管心向皇都的名声,即便中原会派来探子,也不至于兵戈相向。”
他口称夫人,看着是对着张君奉说的,但眼往后看,舜音便知道其实是对自己说的,移开眼想,做什么又是那副公然与她讨论的语气,明明她就不该站在这里。
穆长洲又道:“料想总管也是因此认定有人生事,才下令要彻查这些暗探了。”
张君奉回:“正是。”
穆长洲颔首:“审问清楚了再来报。”
张君奉立即转身,走向那人,抽了横刀出来,招呼左右:“将他拎走。”
舜音特地没有去看那人被拖走的身影,转身往后院走,之前遇到探子是什么反应,现在也什么反应,只当不知道,也不做声就对了。
身后脚步声沉稳,穆长洲跟了过来。
入了后院,胜雨快步上前见礼迎接,接过她取下的帷帽,一板一眼道:“已备好饭菜,军司与夫人是否要入厅去用?”
舜音尚未回话,穆长洲已越过她,直往主屋走:“不必,送入主屋。”
胜雨立即躬身应下,看一眼舜音,请她一并过去。
舜音听他们言辞之间就已定下了,看一眼前面走出去的身影,缓步跟了过去。
主屋要比她居住的那间东屋开阔许多,她一进入便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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