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诚要回连云港!
远在京城的袁世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足足沉默了数十秒钟,坐在椅上的他半呆滞的看着前方,看着居仁堂门外的景色,最后却是发出了一声长叹。
“看来是战不可免了啊!”
一声感叹之余,袁世凯却又是摇摇头,民二叛乱,他没有担心过,甚至在他看来,那还是一件好事,至少能让他名正言顺的统一中国,可是现如今,面对江苏陆军,他却突然没有了底气。
成于练兵的袁世凯自然是个知兵之人,他当然知道中央陆军和江苏陆军之间的差距,否则也不会“忍气吞声”,也不会想用软刀子杀人,可现在“张园”一案,却让他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只能去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去打这场内战。
可这场内战怎么打,现在民心在李致远那边,就是北洋中的一些人,看着李致远遭刺,也不由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这次或是沦着他自己,估计都得三思,昨个能刺杀宋教仁,今个又刺杀李致远,明个没准这刺客的枪口可就对准他们了,这边人心乱着,那边人心恼着,除非他李子诚当真死了,否则袁世凯还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胜算!
“不能打!”
毫不犹豫的,袁世凯在心中作出这个决断,他很清楚这场仗难打,甚至根本就打不赢,即便是赢了,肯定也是惨胜。
而且这一场苦战之后,面对中央陆军的惨胜,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跳出来跃跃欲试的想要挑战中央的权威,这几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中央权威可就毁于一旦了。到那时,即便是赢了,也是死路一条,别说什么大国的大总统了,就是这个大总统,没准也就做到头了。
而这时袁克文却走了进来,这个因加入游走烟花之中而不为袁世凯所喜、后又因加入国社党而为其所厌的儿子,在过去几天,先后多次以个人名义,发表通电为袁世凯辩解。
“克文,你觉得,这事是你爹我干的吗?”
袁克文一进屋,袁世凯便开口问道,现在举国上下,皆认为他袁世凯是幕后真凶,想同国社党勾通,结果却被其以“党领袖伤重”为由,加以拒绝,。
面对父亲的问题,袁克文却是一阵沉默,该说的早在他发出的几份电报中已经说完了,剩下的也就不需要再说了。
“报纸有人拿着几名执法处的人被抓说事,你爹我当这个大总统后,这执法处杀人多矣,予亦不能为讳。可这次啊,的确不是你爹我所为,纯初之死,因非你爹我所指使,但其却是因我而死,因此那是无从之辩,但这一次却不同,不辩也得辩啊!那执法处人过去,是保护李致远,而不是要杀他李致远!”
说法,袁世凯又是一声叹息。
“他们说是我派人刺杀李子诚,可他是我几封电报才邀请到京城的,而且……”
瞧着儿子,袁世凯却是从桌面上拿出一份国务院组织办法,将办法递给袁克文后,方才继续说道。
“若是我真有意杀人,又岂会弄这个组织办法出来,这次你爹我可是当真个想做些什么,想和他李致远一起,把中国的事办好了,把中国办强了,可……造化弄人啊!”
话毕时的,袁世凯那张圆脸上却尽是欲哭无泪的模样,这会他全然忘记他想把李子诚留于京城任国务总理,不过只是为了想在李子诚脖子系根绳,慢慢收紧绳索而已,只剩下那比窦娥还冤的冤屈,他袁世凯想收拾人,那用得着用那种下三烂的手段,可现在欲解释,他却又无从解释,欲辩,却又无从可辩,这其中的苦楚又有几人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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