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孟勤。”
孟勤向郁绛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我曾经是她的继父,小时候还养过她几年呢。”
郁绛紧紧挨着顾沉的后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孟勤说完这句话后,她颤抖了一下。
顾沉眸色冷了冷,“说的是曾经,那说明现在已经不是了。既然如此,你也没有理由再来找她。”
孟勤嘿嘿笑了笑,“顾少您这话说的,人类的感情又不是像绳索一样,说断就断了。就算她不念我几年的养育之恩,美云是她的亲生母亲,怀胎十个月才辛辛苦苦把她生下来的,她也不能不念生育之恩,从此不跟自己的生母老死不相往来吧?”
“就是!”陈美云抿了抿唇,不满地道“如果没有我给了她生命,她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吗?自己发达了,却将自己的生母撇到一边不管不顾,这叫数典忘祖,这叫不孝顺!她绝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
陈美云愣了愣,“什么?”
“如果一个母亲在她小的时候无法尽到真正母亲的责任,为什么她不能跟她从此断了往来?”顾沉冷笑一声,“孩子不是你们用来道德绑架的机器,当初没有好好对待她,现在见她长大了,有能耐了,就又扒过来吸血?呵,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纵使他不清楚郁绛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但是有着这样一个嗜赌如命不负责任的母亲,还有一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继父,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她小时候过得会有多艰难。
想到这一点,他脸色一片阴沉,“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立刻离开景都,否则别怪我用‘强制性的手段’送你们离开!你们该知道我有这个本事的。”
孟勤和陈美云脸色齐齐一变。
陈美云更是努力往顾沉身后看去,“死丫头,你就这么任着别人欺负你的母亲吗?要我离开可以,但你至少给我一笔钱,否则别想我走!”
“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顾沉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马上过来住院楼一层这边。”
陈美云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惶恐,“你……你想干嘛?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顾沉冷笑,“你被云生派绑起来毒打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
陈美云噎了噎。
孟勤脸上的神情也不是很好看,干笑“顾少有话好好商量吧,这样上来就动粗,这里还是您的医院呢,对您自己本身的影响也不好啊!”
顾沉懒得再搭理他。
没过多久,医院的保安队长就带着一群保安赶了过来。
“顾院长,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顾沉朝孟勤和陈美云的方向挑了挑下巴,“把这两个人带走,丢出景都城。”
“是!”
几人甚至都没有犹豫一秒,立刻上去就抓住两人的胳膊,拖着往外走。
孟勤和陈美云连连挣扎,“顾少,您不能这样,我们有去留的自由,您不能……”
顾沉面沉如水,冷冷地警告“这次出了景都,就别再进来了。如果再让我在景都看到你们,结果就不仅仅是撵出景都这么简单了,我说到做到。”
对上他凛冽阴鸷的眼神,两人像是被堵住了嘴巴一般,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直到他们的身影在视线内消失,顾沉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女人,“他们走了,没事了。”
郁绛低着头,身体仍在不住地发抖。
精神状态看上去很不好。
顾沉握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郁绛虽然处于紧绷的状态,但是对他的接触倒没有抗拒,乖乖地任他拉着往楼上走。
来到他的办公室,顾沉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为她泡了一杯热茶。
“先喝一口热茶,暖暖身子。”
郁绛垂眸死死地盯着还在冒着袅袅轻烟的茶杯,没有动,莹白的唇瓣抿了抿,突然颤抖地呢喃“不是说是法治社会,坏人都会得到惩罚吗?为什么……杀人可以不用坐牢……”
顾沉脸色微变,“谁杀人了?是那个孟勤?他杀了谁?”
“杀了谁,他杀了谁……”郁绛眼睛失神,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他杀了谁……只记得死人了,那天晚上雨下得好大,雷声一直在响……有人死了,有人被他杀死了!”
她痛苦地抱住脑袋,“到底是谁死了,我为什么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会不记得,我明明应该记得的……为什么记不起来,为什么?”
见她痛苦得甚至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脑袋,顾沉忙拉住她的手,“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郁绛茫然地看着他,“那死去的人怎么办?”
顾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