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顿了顿,问“缇缇,你相信他说的吗?”
方缇想起那个看似见钱眼开,但又莫名笼罩着一层神秘外纱的拂尘,“谁知道呢,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她勾了勾唇,“我会陪你一起等。”
她没有觉得他的行为疯狂,也没有觉得他的想法荒谬,反而坚定地跟他站在一起,这让宴知淮心头一热,伸手握住她的手,“缇缇,谢谢你。”
……
玉泉寺。
“哎呀,你这个小傻子,不要爬得那么高!万一摔着了怎么办啊?快点下来吧!”
爱操心的小沙弥和风紧盯着树上的若泉,又担心又紧张。
但是若泉却好像听不见一般,反而越爬越高。
院子里的石榴长熟了,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香味,这些天把他馋坏了,今天只想多摘几个下来解解馋。
“师父,您快管管若泉吧!”劝说无果,和风只能找拂尘求助,“那石榴树枝干那么脆,他若摔了怎么办?”
拂尘坐在屋檐下,抬头看了一眼沉浸爬树中乐不开支的若泉,唇角微微扬起,“无碍,若泉从小就是在山野间玩大的,皮糙肉厚得很,这点高度难不到他。”
见师父这样说,和风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在拂尘的身旁坐下,一脸发愁地瞅着树上的小傻子,“他也十五岁了,还是这副小孩子心性,以后可怎么办啊。”
拂尘温和一笑,“以后,还需要你多看顾着他点。他毕竟跟你们不同,虽然心纯善良,但也少了常人的谨慎知礼,可能在无意中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就需要你这个做师兄的站出来,帮他说和一二了。”
和风颔首,有点别扭地道“虽然我还是不太喜欢这个小傻子,但是谁让他是我师弟呢!我的师弟,只能由我欺负,别人可不能!”
拂尘伸手,摸了摸他光秃秃的小脑袋,“和风长大了,已经是个值得信赖的师兄了。若泉以后有你看着,为师也放心了。”
和风觉得他这话说得奇怪,“那师父呢?您不管若泉啦?”
“师父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以前嘛。”
“师父年纪才不大呢!”和风噘噘嘴,但还是握拳承诺“不过师父您要是觉得累了的话,只管好好休息,和风已经长大了,可以替您分忧解劳了!”
拂尘欣慰一笑,“好。”
“咔嚓——”
石榴树枝突然断裂,树上的若泉从上面掉下来,摔了个大屁墩。
和风“啧”的一声,“早说了会摔下来的,非是不听!这下可好了!”
嘴上虽然抱怨着,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担心地朝那小傻子跑了过去。
看着他们师弟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拂尘唇角微微噙起一抹笑意。
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天边被彩云遮住了半边的夕阳,浅浅地叹了一声。
没再看那俩师兄弟,拂尘转身回了禅房。
禅房内,供着一尊金色的小佛像,香烛瓜果一应俱全。
拂尘在蒲团上坐下,从桌面的一隅取过一串碧绿的玉佛珠。
他闭上双眼,拇指一颗一颗地滑过佛珠,嘴里无声地念着经。
许久过后,他睁开眼眸,褐色的瞳仁凝视着面前的佛系,温和的声音犹如湖面涟漪般轻轻展开,“我佛慈悲,白琮宜的恶念,是由我而起,一步错,步步错,他所造下罪孽理应由我承当。今日,请以吾之躯,换取那两个年轻人的一线生机。愿我佛成全……”
……
若泉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摘到了两个红彤彤的石榴。
然而他没理心疼他的师兄,而是兴高采烈地直奔拂尘的禅房。
“师父,我摘到石榴了!师父!师父!”
本以为可以分到石榴的和风无语片刻,忍不住抱怨道“个小没良心的……”
然而下一刻,禅房内忽然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从认识若泉至今,和风从未听见他这么哭过。
和风心一慌,急忙跑过去。
然而等他跑到门口,看清里面的光景时,顿时脸色煞白地跪了下去……
……
等宴知淮的身体完全康复,已经是半年后了。
在养伤期间,宴知淮让厉轶在玉泉寺花大价钱给霍昭洵设了牌位,让他可以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