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遭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刺杀,为了不让宴知淮担心,方缇没有出门,而是选择将郑迥儿叫到家里来。
郑迥儿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只是等她到了筠平苑,整个人都显得很拘束,哪怕坐下了,捧着涟姐递上来的饮料,两只眼睛却还是四处瞟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紧张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期盼。
方缇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说道“天佑哥不在家,他现在在医院。”
郑迥儿一听,急忙把饮料放下,“为什么又去医院?他生病了吗?”
“嗯,他生病了。”
方缇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生了很重的病。在他的后脑,长了一颗肿瘤。”
“……什么?怎、怎么会这样?”郑迥儿脸色煞白,整个人如被雷击中一般。
她想起什么,又急急地张开嘴,方缇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抢先一步道“他的情况很凶险,甚至不能继续拖下去了。三天后,他要做开颅手术,但是手术成功的概率还不到五成,生死仅有一线的距离。”
她放轻声音“迥儿,我不想你遗憾一生,也不想你得知真相后怨恨我,所以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你。”
郑迥儿呆呆地坐在那里,眼泪珠子无声地坠落下来。
她双手紧紧地握着,做过美甲的手指甲死死地掐进掌心肉里,却仿佛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她想不到,想不到老天竟然会对他这么残忍,竟然在让他家破人亡、摧毁了他的身体以后,还觉得不够,还让他罹患上这样致命的重病!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
郑迥儿擦掉脸上的泪水,霍地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儿?”见此,方缇问道。
“我……我要去医院,我想见到他。”郑迥儿哽咽着,握着手提包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方缇,我想陪在他的身边,陪他一起进手术室!这一次,不管他怎么骂我,嫌弃我,我都不要走开了!”
方缇见她一脸坚决,也没有劝她,只打开手机,把一段录音发到她的微信上。
“这是我今天跟天佑哥聊天时偷偷录下来的,你或许可以先听一听,听一下他的心声,也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郑迥儿一愣,但还是拿出手机,点开了她发过来的那段录音。
“缇缇,我以前稀里糊涂的,也就从未想过一些问题,可我现在清醒了,就不得不直面那些存在的现实……何况,我还能活多久?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她到时候伤心难过,难以从痛苦中走出来,还不如早点死心了好。”
听着录音中男人略带自嘲的声音,郑迥儿的眼泪就像不值钱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他怎么会这样想?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伤心又委屈,不停地擦拭眼泪,把眼睛都擦肿了,“他做出这样的决定,问过我的想法没有?他凭什么自以为是地替我做决定?凭什么?”
说是为她好,却让她难过了那么久,这是真的为她好吗?
他的自以为是,浪费了他们之间那么多的时光……要是这一次,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会恨死他的!
方缇抽出几张纸递过去,轻声道“别哭了。反正你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也知道他内心是怎么想的,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怎么做,就全由你自己来决定。”
“你说得对,我再也不让他做我的主了!要不要在一起,由我说了算!”郑迥儿擦掉眼泪,深吸一口气,道“方缇,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因为错过,而后悔一辈子。”
方缇握住她的手,“迥儿,我希望你能幸福。”
“放心,我会的!”
跟方缇道了别,郑迥儿就离开了筠平苑,行色匆匆的模样,让涟姐都纳闷地嘀咕了一句“还以为郑小姐要在这里用晚餐呢,结果底下的沙发都还没坐热,就这么急着走了啊?”
“她还有要紧的事,下次有机会我再邀请她过来一起聚餐。”想到了什么,她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也许,下一次邀请她过来的人,就不是我了。”
只要天佑哥的手术成功,以后应该甩不掉郑迥儿了。
涟姐听不懂,“什么意思?”
“没什么。”方缇摇了摇头。
涟姐见她不欲深说,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换了个话题“对了太太,需要去给黎先生送饭吗?”
她只知道黎漾辰昏迷后被送去了医院,现在没有回来,应该是暂时住院了。
虽然黎漾辰这个人平时有点孤僻,跟她话都没说过几句,但到底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住过几个月,涟姐还是很关心他的。
“不用了,医院会专门为他配餐的。”
“哦,这样啊……”
方缇扭头望了望门口的方向,“不过,宴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把她送回筠平苑后,宴知淮因为还有急事处理,都没来得及在家里坐下,就又匆忙出门去了。
不过这会儿也挺晚的了,方缇想起今天早上半路那场惊心动魄的袭击,心里忍不住担心起他的安危。
而此时,在一个密闭的室内,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充斥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