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啊。”
方缇毫不犹豫地点头,“你要现在过去吗?陈院长正好也在这家医院。”
宴知淮正要回答,郑迥儿就扶着天佑走出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见郑迥儿眼眶还是红红的,方缇的心一提,忙问“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郑迥儿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医生说只是一些皮外伤。”
方缇松了一口气,有点无语地看着她,“那你哭什么?”
郑迥儿抽噎了一下,“人家心疼嘛!”
方缇“……”
行吧。
郑迥儿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方缇旁边的宴知淮,小声问她“宴三少怎么也在?”
按理说这位日理万机,完全没理由陪着她们几个在这里耗时间啊!
方缇扭头看了宴知淮一眼,悄悄地握住他的手,“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会话吧。”
普通的医院要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不容易,但这里可是顾沉的地盘,方缇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就迅速为他们腾出了一个空的办公室来。
宴知淮今天的心情很复杂,所以连她联系顾沉都没顾得上吃醋。
顾沉临走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四人一眼,很自觉地离开了,还识趣地把门带上。
办公室安静下来。
方缇从兜里拿出玉佩,递给天佑“天佑哥,这是你的玉佩,我帮你取回来了。”
天佑眼睛一亮,忙接了过来,一脸欣喜激动地打量着“真的修好了,一点也看不出来坏过耶!谢谢缇缇,你真好!”
方缇扯了扯嘴角,“天佑哥,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这块玉佩可以帮你找到家人吗?”
“对哦,院长是这么说的。”
“陈院长说的是对的,它真的帮你找到家人了。”
天佑疑惑地抬起头来,迷茫地眨着眼睛,“缇缇?”
郑迥儿也一脸讶异“家人?天佑哥哥的家人吗?”
“嗯。”
方缇握住宴知淮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天佑哥哥,宴先生就是你的家人。”
郑迥儿如遭雷击,蓦地睁大了双眼。
天佑也愣住了,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宴知淮,“他是,天佑的家人?”
“对。”方缇点头,“你可能不记得他了,但是他一直记得你,这些年来,也从没有放弃过寻找你。”
天佑嘴唇抖了抖,脚步一拐一拐地挪到宴知淮的面前,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不敢置信,“你……你真的是天佑的亲人吗?”
“你不叫天佑,你叫漾辰,黎漾辰。”
宴知淮双眸染红,喉咙挤出来的嗓音沙哑无比,“……小舅舅,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知淮,宴知淮。”
看着他红红的眼睛,天佑脸上带出一丝无措和愧疚,“对、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了……我脑子笨笨的,老是记不住东西。”
闻言,宴知淮垂下眸,白色的灯光打在他的眼睫毛上,在脸上拉出两道长长的阴影,看上去说不出的落寞与孤寂。
见到他这个样子,天佑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虽然他记不住以前的事了,但是他莫名的很不希望眼前的男子不开心。
“你、你不要伤心,我会努力想起来的!”天佑着急地走来走去,用力敲自己的脑袋,“我要想起来,我一定会想起来的,你不要难过!你要开开心心的,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宴知淮望着一脸焦急、嘴里念念有词的天佑,垂在身侧的双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
曾经,他每每被困在梦魇中出不来的时候,大他两岁的小舅舅总是想方设法哄他开心——
“知淮,这是小舅舅捕的知了,你要不要看看?这个捕蝉兜还是我亲手做的哦,一捕一个准,你要不要也试试?”
“知淮,你睡不着是不是因为害怕?我今晚陪你一起睡吧,你握着我的手睡就不会害怕了!”
“知淮,你别怕,我们黎家可是铁桶防卫,任何妖魔鬼怪都进不来的,你待在这里可安全了!别怕别怕!”
“知淮,零食藏在被窝里会变臭臭的,我们整个黎家的零食都是你的,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吃,完全不用藏起来的啦!”
“知淮,你想妈妈吗?我听大哥说,他会想办法把姐姐接回来的,到时候你们母子就可以团聚了,我以后也可以天天见到姐姐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开心?”
“知淮,你板起脸来就像个小老头,凶凶的丑丑的,把狗狗都吓跑了哦!”
“知淮,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平时就要这样多笑笑。你可是我们全家的宝贝,就该天天开开心心的才对!”
……
宴知淮突然走上去,握住看天佑敲着自己脑袋的双手。
天佑愣愣地抬眸。
“没关系的。”宴知淮眸光深黯,看着他脸上那道又长又深的疤痕,“小舅舅,就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的。你自己开心,最重要。”
缇缇说过,小舅舅十五年前遭了很大的罪,差点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