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天寒地冻,凛冽的寒风一阵一阵地吹着,空气中到处膨胀着寒冷和干燥。
屋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右耳做了“拨霞供”,这是寒冬最流行的美食,用野兔肉做成锅底,放于风炉锅中,汤沸腾,如浪涌江雪,红色的兔肉片在蒸锅中频频摆动,如拨晚霞一般,故取名“拨霞供”。
晏娘不食肉类,喝过一碗粥后,便坐于桌边帮迅儿夹菜。
迅儿连喝了几碗汤,痛吃了几大块肉后,终于撑得受不住,直叫着要出去走几圈,消化消化。蒋惜惜于是给他披上斗篷,带上皮帽,陪着他一起出去了。
两人一走,屋内便剩下程牧游和晏娘两人,程牧游斟了杯酒,又把晏娘面前的杯子倒满,这才冲她举杯道,“迅儿这小子这几日是越发用功了,每天读书到凌晨,这全是夫人的功劳,我敬夫人一杯。”
晏娘拈起酒杯,仰头将杯中之物全数喝掉,这才以手撑腮,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碗里的残留的几颗米粒,唇边不自觉抿出一丝笑意,轻声道,“倒是好久都没人陪我喝过酒了,右耳那家伙,一沾酒便醉的不省人事,与它喝酒最没意思。如此看来,嫁给大人到还有些好处,至少我多了个酒友。”
“酒友?”程牧游重复了一遍,也跟着笑道,“也罢,能做夫人的酒友,我也知足了。”
说完,他便跟着将酒一饮而尽,用手背随意在唇边擦了一下,接着说道,“蜾赢的事情夫人可想明白了?”
晏娘盯着炉中冒出的热气,轻轻摇头,“那妖道的法力何其高强,我倒不信区区一只小虫会对他形成威胁。”
“可是夫人有没有听过‘螟蛉有子,蜾赢负之’这句话?”
晏娘抬头看他,轻声道,“蜾蠃有雄无雌,没有后代,于是捕捉螟蛉来当作义子喂养。据此,后人将被人收养的义子称为螟蛉之子。”
程牧游摇头,“这只是民间的传说罢了,南朝时医家陶弘景,不相信蜾蠃无子,决心亲自观察以辨真伪。他找到一窝蜾蠃,发现其中雌雄俱全。而这些蜾蠃把螟蛉的幼虫衔回窝中,是用自己尾上的毒针把螟蛉虫刺个半死,然后在其身上产卵。原来螟蛉不是义子,而是蜾蠃后代的食物。”
晏娘耸耸肩膀,“义子也罢,食物也罢,这同那道人又有何关系呢?”
“我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不过我总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复杂,或许真相就在眼前,我们却触碰不到。”程牧游缓缓说道。
晏娘又喝了一杯酒,拿起空杯冲程牧游晃了晃,“世间之事最怕强求二字,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放下不想,还是及时行乐的好,大人,不,官人也喝了吧。”
她杯底已空,程牧游便只得跟着干了,晏娘一向喜欢爽快之人,再加上今日多喝了几杯,话便有些多了,摩挲着杯沿冲程牧游说道,“说起螟蛉之子,我倒又想起一事,那江南水乡扬州,倒是有很多螟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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