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程牧游心里一凉,旋即说道,“茫茫人海中寻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明日盐船就要靠岸,新安府所有的人力都被调至码头,我们又该如何才能寻到这许大年。”
晏娘眉峰一挑,脸上现出讶异之色,“明日盐船就要靠岸了吗?”
程牧游点头,“此批食盐从西夏走水路运过来,已经在运河上行驶了半月,明日傍晚就要在码头靠岸,算上卸货装货的时间,一共要在新安停靠三天,再由陆路运送至汴梁。”
说完,见晏娘低头沉默,似有忧郁之色,便忍不住追问道,“姑娘,怎么了?你似乎有心事。”
晏娘抬头,眼中闪现出他从未见过的担忧来,“我有些担心,总觉得万事都凑在这个时候,并不只是巧合,大人,我真的怕盐船再出事......”
“姑娘何出此言?”
晏娘缓缓摇头,“不知道,只是一种预感罢了,可是若船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向他交代。”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眼睛闪烁了几下,又垂下来,盯住自己的鞋面不动。
程牧游怔了一下:这是她第二次提到那个人了,如此看来,那人一定与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否则,她也不会几番担心自己无法填补他的遗憾。
不过,他心里虽已想明白,口中却没有点破,只温柔一笑,“姑娘不要担心,此次盐船靠岸,朝廷极为重视,新安府亦为此事准备了整整三个月,所有的防事皆考虑周密,相信十六年前的那场悲剧绝不会重演。”
晏娘心里稍缓,遂抬头看他,轻声问道,“大人能保证?”
程牧游绽出一个和煦的笑,“我保证。”
***
不远处,程德轩和钟志清商议完盐船靠岸之事,正说笑着一同步出新安府的大门。
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巷中比肩而立的两人,程德轩步子一滞,停下不动,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好久,到了最后,终于化成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
钟志清在后面“呵呵”一笑,手在程德轩肩膀上一拍,“看来贤侄已有了钟意之人,否则怎会在这种时候还见缝插针的和这位姑娘相会?”
程德轩无奈摇头,“他都这么大了,我纵使是想管也是管不了的,秋池就一直嫌我管束他管束得太严,以至于现在弄得他家业不睦,所以这次我便索性随牧游去了,只要别再给我娶个母夜叉回来就好。”
钟志清皮笑肉不笑地朝巷子中一瞥,“那倒是可惜了,我本来也对这孩子颇为看重,还想着将来或许能与兄台结为亲家,现在看来,倒是我一厢情愿了。”
说完,他便朝候在台阶下的马车走去,独留程德轩一人站在新安府的牌匾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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