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明撕下一角衣服掩住口鼻,轻手轻脚的推开两扇木门,身子一侧闪进门内。
荒芜的院子里面摆放着二十几具白布蒙身的尸体,在暗夜的衬托下,那惨白的颜色更是触目惊心,看得徐子明心里一慌。曾几何时,他面前也横满了残缺的尸体,形状可怖、面目扭曲,他本应同他们一起躺在那个山谷中的,可是,他却活了下来,独自一人,日暮途穷。
徐子明使劲摇了摇脑袋,将惨痛的记忆从脑海中挤出去,他注视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走上前蹲下,轻轻的拉起覆在上面的白布。
一张女人的脸蛋映入他的眼中,她双眸微睁,眼球凸起,里面全是不甘和惊惧。眉心处破了一块,应该是被荷塘里的鱼啄烂的,里面的肉黑里透着红,正朝外散发着阵阵腐臭的气味儿。
徐子明身子一抖,重新将白布覆在她的脸上,口中絮絮道:“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只是若要查出真凶,徐某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话毕,他又走到另一具尸体前,颤抖着掀开上面的白布,看到布下面是一个男子时,他略略松了口气,旋即,身子猛然一紧,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小的匕首。
他咽了口唾沫,伏在男人面前磕了三个头,道了声“得罪了,”身子直立起时手中却猛一用力,“嗞”的一声划开了男尸的肚子。
一股恶臭从男尸的腹腔中铺面而出,徐子明强忍住喉头的呕意,将双手都伸了进去,在那团模糊的血肉中仔细摸索。
突然,他的手僵住了,脸上惊恐万状,本就苍白的脸更是像落了一层白霜,白得有些吓人。
俄顷,他缓缓将手从男尸的腹腔中伸出来,只不过,右手的两指之间,多了一根红线。
徐子明低下头,看着那根再普通不过的红线,它将将不到一尺长,被血液泡成暗红色,虽被他加在两指之间,却仍在轻轻的扭动挣扎着,线尾处还朝上翘了起来,像是一条被扼住了七寸的蛇。
徐子明轻呼一声,将那截红线扔到地上,用匕首在上面戳了几下,将它碎为几截。可是断掉的线头却依旧不愿安生,在地上拼命扭动着,像一条条丑陋的蛆虫。见状,徐子明又在地上狠踩了几脚,才让它们彻底安静下来。
他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盯着下面那几截线头,嘴中喃喃道,“原来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回忆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闭上双目,思绪又一次回到三十年前的夏天,那非礼三小姐的登徒子死后,他们家按照风俗,要以刃破其腹,取肠胃涤之,以香药盐矾,五彩缝之;又以尖苇筒刺於皮肤,沥其膏血,且尽,用金银为面具,铜丝络其手足,再装棺下葬。
当然,这风俗不是汉人的,而是辽人贵族才遵循的葬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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