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恩的本意是要让辛子予自己去看清楚,一个男人的真心到底有多少分量。
他说:“这柱子我只烧一个人,子予,你来选,你是要自己上去还是他上去?”
书生就在柱子边上,早已吓得吱哇乱叫:“我不去我不去,早就说好了,我拿银子陪她演戏,演完了就走的,要烧就烧她,你们两个的恩怨,跟我有什么干系?”
听到这句话,辛子予僵住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笑着对刘继恩说:“是不是我上去,你就会放了他?”
刘继恩倒被她问得一愣,“你没明白吗?这男人是我雇来的,你那所谓的情谊千金还不如他这绺被烧成灰的头发重呢。”
辛子予像没听到似的,还是重复着那句话,“是不是我上去了,你就会放了他?”
她的眼神直直的,就像疯了似的,突然,脚底一抬,她整个人就像只蝴蝶一般飘上了那根烧得通红的铜柱,而且......而且,身体贴上后,她还故意将脸狠狠的摁了上去。
突然黏上了一个人,铜柱滋滋作响,仿佛将所有的烫都集中到了子予的身上,油脂燃爆的声音不断的传出来,噼里啪啦的,黑烟也变成浓稠的白色,将她整个人都笼在其中。
滚滚白烟中,只能看到那支蝴蝶玉钗,它变成了深红色,仿佛吸饱了子予的鲜血。
到了这个时候,刘继恩才回过味儿来,他忙叫上几个仆役去将子予拉下来,可是,她的皮肤全部黏在铜柱上,几个人都被烧伤了,却还是不能将她扯掉。
她就这样,被烧成了一块黑焦的人皮,从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变成了一块人皮。
子予死得这样惨,魂魄自是不能安宁,刘家自此开始接二连三的死人,每个死去的人身上都有被烈火烤炙的痕迹。刘继恩怕了,雇了条船准备离开颍昌,船行到一半的时候,江面上突然冒出一只钗子,没错,就是那只蝴蝶玉钗,它一直漂在大船的旁边,不紧不慢的跟着它走。
刘继恩被吓疯了,站在船舷上对着玉钗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船帆竟不知什么时候被烧着了,在他头顶上摇摇欲坠,他刚想跑,巨大的帆布整个扑了下来,将他罩在下面,化成一个冒着烈焰的火球。
刘继恩嘶嚎着,在甲板上滚来滚去,木船的其他部位也很快被火焰点着了,整个船体就像一只巨大的火棺材,火焰将天空染得通红,四里八乡的人都看到了。船在江面上烧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才慢慢的沉到水底,船上所有的人都成了刘继恩的陪葬。
“玉钗呢?”晏娘看着还沉浸在故事中的老头儿,轻轻的问道。
他木然的看了晏娘一眼,“随船一起沉入江底了。”
“我是说,另一半玉钗呢。”
老头儿猛地抬起头,又倏地将头垂下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晏娘嘴角一挑,起身走入旁边的树林中,程牧游和史今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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