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重越千斤。
以前唐九曲听说过美人恩重四个字,年少的时候不懂,一旦懂了,就觉得一颗心如同被撕碎了一般。
人若永远都是少年,不懂这些该有多好?
唐九曲此时再次泪流满面。
唐九曲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从小就不是,上一次哭鼻子还是在陶倚楼去世的时候。
那个时候唐九曲以为这辈子的眼泪都已经流光了,不曾想,今天的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他流这眼泪比这一辈子流的眼泪都多。
女子望向唐九曲,唐九曲也望向女子,四目相对。
女子脸上突然露出惊喜无比的神情,欢呼道:“九曲?真的是你?”
唐九曲连连点头:“是,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唐九曲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字,而此时陶倚楼已经如一阵风般扑了过来,一下就投入唐九曲的怀中。
唐九曲将陶倚楼牢牢抱在怀里,脸颊靠在陶倚楼的肩膀上,不住的哭泣着。
“倚楼,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再也没有任何开心的事!”
“太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可惜你不是我的倚楼!”
唐九曲一边痛哭一边说着,与此同时唐九曲的双掌发力,一道道的神念构成的刀锋将他怀中的陶倚楼切割成无数的碎片。
唐九曲依旧在哭。
“倚楼只会唤我夫君,不会唤我九曲,你为何不装的更真一些?为何要给我留下一丝破绽,哪怕叫我沉浸在这里,永远不离开也好啊?”
周遭的街市,房屋,这一座道途客栈倾刻间崩塌如雨。
唐九曲真的愿意被骗过一生一世,相信自己的爱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但唐九曲不是那么好被骗的,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就砸碎了唐九曲的梦境。
随着道途客栈的崩塌,周围陷入黑沉沉的迷雾之中。
慢慢的迷雾消散,唐九曲出现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在这里已经有十几个佛尊、灵主等候。
其中就有血怒、血娘还有血灵。
血怒看到唐九曲,双目微微一眯,随后朝着唐九曲身后张望,却没能看到唐乐天的身影。
血怒那冷漠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惋惜。
唐九曲也看到了血怒,唐九曲没有发怒,他没有理由发怒。
血怒和他们这一行本就是仇敌,本就是竞争关系,做出任何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唐九曲不愤怒,却不代表唐九曲不会为唐乐天报仇,不会将血怒一行当成是自己的仇敌。
唐九曲眼中的泪水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冰一般的冷漠,此时的唐九曲看上去就像是一把千磨万砺之后跃匣而出的宝剑。
曾经的唐九曲还有一些玩世不恭的少年味道,此时的唐九曲经过淬炼之后,整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浑身上下充满着一种寒而不露的锋芒。
任谁看到他都能感受得到他的锋锐,但他的锋锐却相当的含蓄,不是那种咄咄逼人,而是那种叫人不能靠近。
只要你不靠近他你不会被唐九曲的锋锐所伤,但你若靠近,那么唐九曲散发的锋锐必定会将你切割的遍体鳞伤。
眼瞅着唐九曲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血怒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用极低的声音开口道:“如果有机会,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家伙,无论如何都要将其杀死在这里。”
血怒这句话不是对血娘和血灵说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在坚定自己的信念同时也在警告自己唐九曲是他绝对不能放过的敌人。
在这里的十几位佛尊和灵主们也望向了唐九曲,不过在他们眼中唐九曲不管有什么样的变化,也是不值一提的。
毕竟只是一个灵尊境界,这样的境界的存在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在他们眼中也是蝼蚁。
唐九曲望向自己所处的这处环境。
这是一处宽大的平台,4周是一座座的万仞高山,这些高山层层叠叠一直延伸出去不知几千万里,浓浓的白云在这些群山中翻滚,头顶的天空上没有太阳,但却有着光芒从四面八方漫射而来。
唐九曲不知道这些佛尊、灵主为何要停在这里没有继续探索。
这些佛尊、灵主不动,唐九曲也自然不会贸然行动,况且这4周都是悬崖峭壁,最近的高山也在百里之外。
唐九曲虽然能够飞过去,但在路上,天知道这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会钻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唐九曲选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径直盘坐下来,默默的恢复着自己的精神力量。
同时唐九曲也在关注着这些佛尊和灵主们。
显然这些佛尊和灵主并不是就在这里裹足不前,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只可惜唐九曲并不明白他们在等什么。
其实,此时的唐九曲也并不想马上离开,他也在等,他在等唐乐天忽然出现在这里,他在等七律猴忽然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如果他们能够出现在这里的话,唐九曲愿意一直等下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辜负了陶倚楼。
此时此刻,唐九曲其实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如何才能不负如来不负卿?
如何才能,等到唐乐天,又不会耽搁去找陶倚楼?
显然,是没有办法两全其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