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在这儿花言巧语。”许嫣然瞪着她:“你是不是在祖母那里说我坏话了？你自己惹的祸一点事没有，怎么偏偏禁了我的足！”

裳华听了不由嗤笑一声:“你倒是太高看自己了，祖母哪里想管你做了什么事，这禁足不是上次你联合郑春玉栽赃我给的惩罚吗？还有半年呢，慢慢在家里读书养性吧。”

她没什么耐性在这里同她纠缠，转身就走。

“许裳华！”

许嫣然在身后愤怒的喊道，见她仿佛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就走，顿时一股气冲上脑门，蹲下身在地上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就冲她后脑勺砸过去。

“小姐！”许嫣然身后的丫头惊呼，没想到她会拿石头打人。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沉重的风声，眼看着就要打到裳华的头上，一只素手陡然伸出来将飞着的石头抓住。

石头定格在她耳后边，尖锐的那一角只差一寸就要打到，只要被打到，肯定就是个头破血流的结局。

春白和许嫣然身边的丫头都狠狠的松了口气，唯有许嫣然见她伸手准确的抓住石头怔了一下，回神之后又恨恨的瞪着她，恨不得方才那石头能直接打死她才好。

裳华捏着石头转过身来。

她一直都是神情平和的，不与别人过多计较，哪怕是生气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阴沉的表情，仿佛乌云压顶一般，大白天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许嫣然本是恨恨的表情，可不知为何，见到她如此神情，脚下一僵，就宛如两日前在梅林宴上时，被毒蛇盯上一样的感觉，浑身都动弹不得。

她心中有一些发慌，头皮发麻，却不想在气势上被压倒，只得抬起下巴硬着头皮道:“看，看什么？你还想行凶不成！”

说到这里，她又有了些底气，这里可是菡萏院，父亲就在里面书房里，许裳华根本不敢对她怎么样。

“我以前只当你蠢，却没想到你还恶。”

裳华淡淡的开口，面上淡漠，又带着一层奇怪的浅淡光晕，明明是十四五岁少女的脸容，看上去却像是另外一个人，说出的话也让人惊骇不已。

“你们有句话怎么说，蠢人自有人惩，恶人自有天收，念在你年纪小，我已经放过你多少回了？”裳华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没有强烈的情绪，没有激烈的言语，这样淡淡的口吻，却是让许嫣然心头发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袭遍身，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戒备的望着裳华。

“你也别担心，你命数还挺长的。”裳华轻呵了一声，将手中的石头轻描淡写的甩了过去。

她的手只是轻微一动，就像在湖岸边上投食喂鱼一般轻描淡写，可那块石头却像是被人狠狠的掷过来一般，划过一道弧线，掉在许嫣然脚边。

“啊！”许嫣然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捂着左脚痛叫不止，只是眨眼间眼泪便涌了出来。

“小姐！”

她身后的丫鬟惊叫一声，赶忙蹲下身去看，却见那块尖锐的石头朝下，深深嵌在地里，而许嫣然的脚趾就是在石头嵌下去的时候被打到，嫩黄色的绣鞋上已经殷出了血迹。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下次你再挑衅，我就替天收了你。”裳华淡淡的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许嫣然眼泪汹涌，眼前模糊不清，只能看到一道浅浅的身影逐渐远去，她想张嘴说点什么，却痛到发不出声音来。

“小姐，婢子这就请李妈妈过来，您在这里等一等啊。”小丫鬟撂下这句话飞快的就跑了。

只余许嫣然在花园里痛的直掉眼泪。

路过花园，再没有人阻路，也没有人追上来找茬，裳华一路顺畅无阻的出了菡萏院，朝流亭阁走去。

路上春白频频往后望，边看边担心:“小姐，我们打了四小姐，直接就这么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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