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将军初见于萧河对岸,就此接下善缘。
我以为这样的善缘当延续下去,当我们再见之时,有美酒而无兵戈,是为天下苍生之福……”
“我知大将军心之顾忌,无外乎他人言。
我以为此乃大是大非之抉择,值厉害得失之会,不可太分明,太分明则起趋避之私。
花逞春光,一番雨、一番风,催归尘土;
竹坚雅操,几朝霜、几朝雪,傲就琅玕。”
“人生几多风霜雪雨,当如竹!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他又喝了一杯酒,咧嘴一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早知道如此,老子不如不回来。
他想起了萧河原之战,想起了神剑军的强大战斗力,然后悠悠一叹。
就在这时,门房来报,边相边牧鱼来访。
此刻已近子时,边相前来是什么意思?
封冼初收起了那封信,起身去了前厅迎接了边牧鱼,二人去了书房。
边牧鱼直接取出了那两封信摆在了封冼初的面前,封冼初沉默数息,也从怀中取出了傅小官给他的信,摆在了边牧鱼的面前。
这一夜,封冼初书房里的灯一直未灭。
……
……
宣历十一年六月十二。
傅小官带着一群人正在辽阔的自治州大地上行走考察,卓别离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太临城下。
夷国皇帝鄢良择早已得到了消息,此刻他正焦躁不安的在大殿上来回的走着,下面的百官们有人面有惧色,也有人垂首淡定。
原本以为武朝的胃口也就是西南六省,原本以为他们不过是借道去打荒人,可现在他们居然又杀回来了!
狼子野心!
其心可诛!
但……而今之夷国,拿什么去诛?
太临城有禁卫十万,还有封冼初封大将军带回来的二十万大军,说起来也是三十万,但本**队的战斗力……他们早已被武朝军队杀破了胆,再加上国库空虚,许多士兵连武器盔甲都不齐全,他们根本不想去为这个国家一战!
尤其是荒国那边的情况传入夷国之后,莫要说夷国的百姓将士,就是这朝中的大臣,许多都生起了异心——
荒人治荒,傅小官没有杀一个大臣,更没有杀一个平民百姓,只要不和他作对,好像身家性命并没有危险。
而且最近还传来了那敕勒川自治州大兴土木之消息,看来千年游牧的荒国这是要发生巨大的改变了。
那么这腐朽不堪的夷国,存在与否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尤其是夷国的高门大阀,他们在欣然看着,静静的等着。国朝无论如何变更,大阀千年不倒,其原因就在于他们能够审时度势,能够在最合适的时候作出最恰当的选择。
显然,又一次重大选择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若是能够抓住这一机遇,家族将迎来再一次的崭新局面。
“一个个都哑巴了?”
鄢良择一声大吼,吓了群臣一大跳,“封大将军呢?他为何还不上朝?派人给朕去请封大将军!”
“不就是三十万大军来犯么?朕也有三十万大军!朕据城而守,他卓别离岂能轻易攻下!”
“尔等都是朕最信任的臣子,而今面临国破家亡之际,朕希望尔等能够与朕同心,与国共存亡!”
边牧鱼站在下面默默的一声长叹,他明白上面的这位皇帝,蹦跶不了几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