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如何赎罪?”
“杀荒人而赎罪!”
“那就去杀吧,死了比活着更好!”
两万军队再次拿起了枪,他们飞奔而下,松涧里的天刀第二军正在追击傅小官所部,他们咬住了这批荒人的尾巴。
枪声打破了沉寂的夜,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血。
陈前停了下来,他转身望去,静默了数十息,他放下了霍京的尸体,低声说了一句:“他们还算有点血性,兄弟,暂时就只有把你放在这里了,等老子去杀了荒人回来,再把你葬在燕山关上!”
……
……
傅小官停下了脚步。
他举着望远镜看着那处惨烈的战场。
难不成是自己弄错了?
埋伏在松岗上的兵是为了拦截那群荒人?
天刀军第二军统帅拓跋雪峰已经调转了马头,今儿晚上这场仗打得他稀里糊涂。
前面那一群跑得飞快的敌人是诱饵?
身后冒出来的这一群才是敌人主力?
可不像啊,怎么才这么一点人?
他们手里有燧发枪,难不成是神剑军?
“杀光他们!”拓跋雪峰长刀一指,荒人铁骑向两万北部边军冲了过去。
一个个北部边军士兵倒下,一个个骑在马上的荒人被击穿了胸膛,有战马踏着地上的尸体发出咔嚓的声响,有朴刀砍入荒人身体发出的闷响,也有荒人的长刀劈飞了某个北部边军将士发出的最后一声呐喊。
对于北部边军的将士而言,这是赎罪的一战,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他们以强大的战意给于了这支荒国骑兵惨重的教训。
当陈前带着四万边军赶到的时候,其实仅仅才过去一炷香的功夫。
可就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两万袍泽活着的已所剩无几。
六万荒人骑兵,同样折损了两万余!
战斗并没有停歇,陈前一枪将一名荒人击落马下,拔出了腰间的朴刀,他一声怒吼飞身而上,一刀斩落了马头,一刀将这马上的荒人齐腰斩断。
“老子要杀光你们这些杂碎!”
他身后的四万士兵如潮水般涌来,热腾腾的鲜血将这地上的积雪融化,猩红的血水如小溪般在松涧流淌。
“八师兄……”
“嗯。”
“救他们!”
“是!”
五千神剑军再次杀了回来,一个时辰之后,拓跋雪峰身死,天刀第二军六万人全灭。
陈前所部四万人,仅剩下三千。
这松涧里,死了足足十二万人!
尸体,堆成了山。
陈前断了一条右臂,但他的左手依然握着刀。
他看着苏墨,咧嘴一笑,“神剑军?”
“是,神剑独立师,你们是北部边军?”
陈前有些惘然的抬起头来,数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血糊糊的脸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苏墨,摇了摇头,“不、我们不是北部边军。”
他徐徐转身,苏墨问道:“那你们是哪一支部队?”
他摇了摇头,“我们就是打草人。”
打草,就是去荒国猎杀荒人。
神剑军曾经也去过荒国打草,苏墨对着陈前的背影敬了个军礼:“保重!”
陈前没有回头,他举起他唯一的一只手,摆了摆手。
他带着三千残兵离去,背着霍京的尸体,消失在茫茫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