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沃丰道宁桑县的县令司马澈,也无法入眠。
倒不是因为傅小官即将抵达宁桑县,而是红叶集的一处作坊着了火!
这场大火直到后半夜才扑灭,将司马家的红叶一厂给烧了个一干二净,损失极其惨重。
司马澈在卯时才回到了县衙,面色冰冷如霜,令跟着她一同回来的一众官员们心里极为不安。
这位女子县令可不简单!
她是定安伯亲手委任的宁桑县县令!是这天下的第一个女官!
当然,这位县令大人的能力他们有目共睹。
她上任之后,大刀阔斧的整顿了宁桑县,在清州是第一个落实户籍,丈量田地实现了包产到户,还划定了工业片区的女强人!
她的手腕铁血而强硬,在红叶一厂前次的招工事件中,她直接登门去了红叶集最大的章氏家族,就在章氏家族的大宅院里,和章氏族长章平举进行了一番不太愉快的对话。
最终她当然镇压住了章平举的嚣张气焰,红叶一厂顺利完成了招工——原住民和虞朝移民各半。
而今看来,那一场对话似乎为今日红叶一厂的这场大火埋下了祸根。
当然,只是目前的猜测,刑房典吏还带着捕快们正在查案,暂时还未得头绪。
司马澈坐在衙门里眉间紧蹙,久久没有吭声,其余官吏一个个肃然的站在堂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半盏茶之后,司马澈抬起了头,展开了眉,“这是小事,倒是本官小题大做了。眼见着就快到年底了,接下来有几件大事需要你们全力以赴的抓……”
“其一,就是宁桑城连通州府的道路勘测,这件事必须在年底拿出一个结果,路线要怎样去选?耗资几何?大致需要多少劳工等等?”
“其二,是百瓦镇工业区的用地,本月底必须得落实下来,人家锦绣坊的老板可还眼巴巴的等着!”
“其三,红叶集原住民太多,得迁出去至少一半!这件事本官亲自写个条陈给言大人,请言大人从合适的地方对调移民。”
“……”
司马澈在不知疲倦的工作着,而傅小官的车队此刻也从香檀县启程,往宁桑县而来。
就在昨日,傅小官收到了蚁群的三封情报,其中一封是关于沃丰道的。
沃丰道发生了三起起火事故,分别是祁州柱县的一处千亩麻田,清州墨县和上川县的两处纺织作坊。
柱县相距墨县至少六百里地,墨县相距上川县大致两百余里,这看似毫不相干的偶然事件,但傅小官却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
“秋天本就容易着火,您是不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就在刚才,傅小官命令蚁群全力留意各大夷人聚集地,这在卓东来看来有些小题大做。
傅小官微蹙着眉头,摇了摇头,“但愿是我过于紧张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突然就跳转了一个话题,“你去过北宵六州没有?”
卓东来一怔,“三年前去过一次。”
“那是个怎样的地方说来我听听。”
“北宵之地位于武朝北境,分为上三州和下三州。下三州就是南苍江的发源地,气候条件却极为恶劣。而上三州则几乎是一片荒野,越往北越荒凉,最后就是千里黄沙了。”
“……那地方总的说来大致就是八个字:面积极大,人口极少!”
傅小官微微颔首,还是没弄明白傅大官昨日的那封回信里说的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