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店小二摇了摇头:“造孽啊!”
几个冲进来的汉子银牙咬了咬,可看那一个因饥饿的而不顾尊严的孩童,心头的怒气,再也发作不出来,重重的叹了声,两股泪珠便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哈哈,有了!”第三个书生忽的大叫了声道:“意气骄满路,鞍马光照尘。借问何为者,人称是内臣。朱绂皆大夫,紫绶悉将军。夸赴中军宴,走马去如云。樽垒溢九酝,水陆罗八珍。果擘洞庭桔,脍切天池鳞。食饱心自若,酒酣气益振。是岁江南旱,衢州人食人!哈哈……哈哈……?“
“好诗,好诗?“众人齐齐叫好,第三书生得了头彩,好不高兴,再看那地上哇哇大哭的孩童,越发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止。
“果然是好诗,小弟不才,也应景儿思索了一首,请诸位听听看?“第五个书生道。
此时此刻,众人心情极好,自是纷纷叫好。
第五个书生清了清嗓子,道:“富阳江之鱼,富阳山之茶;鱼肥卖我子,茶香破我家。采茶妇,捕鱼夫,官府拷掠无完肤。昊天胡不仁,此地亦何辜?鱼胡不生别县?茶胡不生别都?富阳山何日摧?富阳江何日枯?山摧茶亦死,江枯鱼始无。山难摧,江难枯,我民不可苏——?”
“好,好一个我民不可苏?写得好,写得好啊?”众人轰然叫好。
第五个书生大感得意,转身端起一盘子药材,狠狠地往地上摔去,听得哐当粉碎,瓷器就着菜肴撒了一地,那书生看着轰抢的孩童,说不出的欢喜,哈哈大笑不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这还是人么?“就在这时,忽的听得一个声音冷声道。
“赤日炎炎似火烧,野田禾稻半枯焦。农夫心急如汤煮,王孙公子把扇摇。我往日以为这种事情,不过是古人夸大其其词而已,今日一见才知道古人不欺人啊?可恨,太可恨了?”一个角落里,杨大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着实恨得牙痒痒。
“不要说你了,就是我这个老锦衣卫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就这等人还想做官,就是做了官,只怕也是个贪官、赃官,昏官,不给点教训,我这心头可不痛快的很?“高航低声道。
“朱子说”道心”、”人心”不是两个”心”,”只是一个心,知觉从耳目之欲上去,便是人心;知觉从义理(即仁义礼智)上去,便是道心“,道心是天理,是”天命之性”;人心是天理与人欲相杂的”气质之性”有善有恶,故要”革尽人欲,复尽天理,这话儿看似错的厉害,用在这帮混蛋身上,可一点都没错,是该给点教训了!”杨峥骂了声道。
“你们可瞧好了?”高航哼了声,正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听得一个声音道:““我亦君之徒,郁郁何所为。不能发声哭。转作乐府诗。篇篇无空文,句句必尽规。功高虞人箴,痛甚骚人辞。非求宫律高,不务文字奇。推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声音不大,但锵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