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面色如水,盯着金老爷子道:“老大人此言就说错了!先不说金公子这罪责大小的问题,今日是第一天,案子还没审理,你问问这堂下站着的百姓,那个不是被金公子所欺凌过,良田的罪责怕也小不了,一家三十亩,十家便是三百亩,你看看这状纸,少说也有一千份,还有没来的,老大人还觉得这罪责小么?再说了有些罪是可以赎的,有些是不可赎的,巧的很金公子这罪便是不可赎,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替朝廷牧民一方,岂可做出这等有损国法之事?我若做了,不说朝廷的律法不会放过我,就是苏州的百姓也不会轻易饶了我,更何况本官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这事儿万万不可做?”
“有良心的会这么看着老夫如此丢人现眼么?“金老爷子心有暗骂了几句,却又找不到话儿来反驳,凄惨一笑道:”养不教父之过,老夫在外为官多年,对逆子疏于管教,才让逆子胆大妄为,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说起来这罪都是老夫的罪,亏我还浑然不知,今日大人既说到了这儿,那就请杨大人将老夫一并治罪了吧?“
“又来这一套?”杨峥有些鄙视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老头,心道:“就不能玩点新花样么,说来说去就这一套,你不烦我都烦了?”
“老大人这话儿又错了,养不教,父之过是没错,圣人说的是过?过错。记过。不贰过、知过能改、勇于改过。商君书•;开塞:夫过有厚薄,则刑有轻重。孟子•;公孙丑下:然则盛人且有过与?这里的意思,老大人再清楚不过了,过是错,而不是罪,错可以改,可以低过,可罪责就不一样了,罪,说的是人做出违法的应受刑法处罚的行为,是不全同于道德、宗教、习俗的罪恶,轻易绕不得,处罚不得!老大人这么做我可以看做是老大人诚心悔过,也可以看做是大人的威胁……?”
“姓杨的,你不要太过分?我爹都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大哥有罪没罪不是你说的算,就算有罪,那也是我们金家的事情,我们今日来求你,不是怕了你!你最好识相点,放了我大哥,要不然有你好看!”一旁的金二公子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指着杨峥的鼻子大声喝道。
杨大人面上的笑容忽的一收,盯着金二公子冷笑了声,道:“这算不算是恐吓父母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