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事儿并不能怪家人,苏州赋税之重,天下第一,不要是平头百姓吃不消,就是好一点的大户也略感吃力,所以一些大户,富户、与金家沾亲带故的亲朋好友便将田土托付到官绅名下便可以逃税,有了官家这个保护伞,拥有土地之人,只需以佃户名义缴纳地租若干而已,总比赋税轻,更别说攀上金家后,不用服徭役、不用交赋税、不用应付官差了,起先家人倒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金家虽说是诗书礼仪之家,但在金老爷子之前,不过小门小户而已,直到金老爷子十年寒窗苦,一朝金榜题名,从七品的县令,芝麻开花节节高,一路做到了同知、知府、侍郎、尚书,正二品的官儿,金家才开始发家致富,这些年来送土地、送店铺,送房舍的络绎不绝,金家本不过是殷实的小户人家,靠着祖上勤恳,倒也留下了几十亩上好良田和一桩一进一出的房舍,两家绸缎铺子,家业虽不算丰厚,但绝对算得上殷实,可自从他做官,披上了官家这张二品的官服,他家的田产、房舍、店铺宛如决堤的太湖一般,汹涌而来,各种产业,各种田产,礼品都涌入了金家,短短几年的功夫,金家就有了十几万亩的田产,除了苏松一带的两幢三进三出的房舍外,就是苏北一带,不算这座田然风光的桃花庵外,就他知道的就还要三幢房舍,更别说其店铺上百间,嫣然已是苏州第一家了。按说金家已到了这地步,再多的田产,房舍、店铺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作用不大,弄不好还是祸根,身为官员他自是知道,有了金家带头,其他大户、富户少不了有样学样,大肆兼并苏州田产,如此以来,造成的后果,苏州每年少几万亩家产都是小菜一碟,十万亩也不是没可能,而整个苏州府一共才有将近六百万的土地,一个金家十几万,二十几万,苏州大户、富户、王侯公孙人数可不少,一旦都吞并,所占比例可不小,这样的后果就是朝廷损失相当一部分的税收和数十万壮丁的徭役,苏州知府能放过,朝廷能放过,虽说在大明百姓投献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可身份不同,做的规模就不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似金家这样大规模的接受投献,只会让金家的田产、房产的数字变大,最终是把金家放在火炉上去烤。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苏州赋税虽重,但洪武时土地兼并不慎严重,百姓尚且还能承担的起,可到了永乐后期,似他这样的官宦人家,外加宗室勋贵、缙绅地主仗着特权隐瞒田亩、偷税漏税”从中大肆渔利,百姓赋税越来越重,朝廷赋税却年年亏空,一年两年尚未可以看做是天灾**,年年若此,朝廷就不能坐视不管。当今圣上励精图治,苏州赋税关乎大明江山安稳,岂能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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