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臣次男年方一十四岁,幼男仅八岁。此男今年二十九岁,以之领郡则诚不能以在私家则稍能代臣料理。俟臣专意直赞,且云南去京师万里,彼此音问非数月不能通,臣以亡妻之故尤难远别……伏乞天慈特垂衿念,敕下吏部查照前例,将臣男所升知府官品降减三四级,量改在京闲散衙门一官,庶臣朝夕有所倚托,得以不分心力。
疏上得请,吏部改璠职尚宝丞。要说这公子倒也不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官家子弟,还是有些本事的,此人生而体貌魁梧,才讠胥倜傥,喜读书而尤熟于本朝典故。金老爷子早年在朝廷做官,所具密揭及所答谕札,凡有关社稷大计者,必呼璠而计之。加意培训,冀图他日有栋梁之用,永乐十九年四月初八,奉天、华盖、谨身三殿同时发生火灾。营建了十三年的北京新宫,竟然在落成不到四个月时就被烧,此事对成祖的震动很大,怀疑其统治是否引起天怒人怨,为此朝廷中朝臣对于迁都反对之声越来越大。朱棣在关键时候顶住压力,决意不能再将都城迁回到南京去,同时再次修建三大殿,身为工部尚书的金老子内举金璠承担此艰巨宫廷工作,对其信任有加。
三大殿,工程浩大,工期仓促,建材短缺,又值冬季施工,操作极难。而金璠入督大工,戴星出入,不惮劬劳,尽展其善理繁治剧之任事才干。时工役数千人搬运木石诸料,金璠察其勤且者,出己赀捐酒rou慰劳之,诸役感恩,益奋于役,工期大快。时当冬月大雪,灰窖中冰不解,金璠令扫雪堆积其上,取热汤数十桶从四角注下,灰遂融液窖中,不误工用。仅半年而宫殿落成。永乐大喜,特批升金璠三级,拜太常少卿,荫一子。一时风光无限,奈何,金老爷子有感一家父子二人在朝中为官难免遭人话柄,便让金公子衣锦还乡,掌管家族事业,自此让金家走上了苏州第一家的道路。
金公子本就无意官场,返回家乡后,仗着金老爷子这个保护伞,加上为人重义轻财,能急人之急,凡宗党亲知有迫于役、窘于讼以情实告者,靡不力为之扶,很快成为苏北一带最富甚名的富家公子,这些年大肆收敛土地,鱼肉一方,嫣然是苏州一方恶霸了。
两衙役见没人招呼,也不敢在走动,耐着性子在院中等候,刚见那仆人飞快的走了进去,就听得听得破口大骂的声音,跟着瓷器被摔打的声响,声响不大,但还是惊动了整个金家大院。
门外的两个衙役吓得心惊胆战,越发不敢上前,生怕惹恼的金公子,受到了无妄之灾,朝廷给的那点俸禄,可经不起金公子肆意的折腾。
话说昨日金公子以两石一亩的低价,又从苏松一带购买了一千多亩良田,按说以金家今时今日的地位,无需这一千多亩的良田,但金公子不是一般的纨绔之子弟,抡起眼光还是有的,他也不知从哪儿得知,这一千多亩良田是改稻为桑”的良田,而且看起经营程度,显然是有些年月,苗木都有拇指那么大,只要开了春,就能长出大片大片的桑叶,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苏州丝绸业繁荣,每亩种桑所产之蚕丝折合的银子比种稻子多一半的收成,这是明帐。老百姓改种桑蚕比种稻子划算,所以会积极实行该政策。另外,种桑养蚕丝,织造局、丝绸商也有生意可做,不缺货源。商业交易一多,到手的银子也就多了,金家缺的不是粮食,而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这一千亩桑田,无疑是金家大把银子的开始,做了这么一件好事,容不得金公子高兴,人一高兴想到了就是平日的狐朋狗友,招呼了几个,就去了苏州最有名的潋泪阁喝酒,他早就听说了哪里醒来的一个香坠儿的头牌花魁,见过都说一等一的好货色,不少才情不错的公子,不惜花费大量的笔墨进行吹捧,什么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南乡子冯延巳微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烟锁凤楼无限事,茫茫,鸾镜鸳衾两断肠。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薄幸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什么深画眉,浅画眉,蝉鬓鬅鬙云满衣,阳台行雨回。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fang独守时。望江南(敦煌曲子词)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我是曲江临池柳,爱一时间!这还算含蓄的,更大胆更多,如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你来我往,就差没把一个青楼女子吹捧成了大美女西施貂蝉了,金公子虽非好色之人,但毕竟是纨绔子弟,平日里该有的风气还在,再说了以他苏州第一家的金大公子,若不去见识见识,岂不是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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