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着严雀儿如此痛苦的表情,到底还是皱了眉:“你不会告诉我,你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孩子是一条性命,这个道理月满知道。
但若孩子生下来之后留给母亲和孩子的都是一辈子的痛苦,那月满觉得宁愿不要让她来这世上遭罪。
就如同自己的母亲一般,最后抑郁而死。而自己在那深宅大院之中也不得安宁之日,若不是还有舅舅一家,她真不知道自己归宿何处。
可这个时代里,也不是人人的运气都能有她这么好,还遇到舅舅一家的。据月满所知,就严雀儿本人便没有亲人。她若将孩子生下,日后自己有个什么的,遭罪的不还是孩子?
严雀儿如今却根本不会考虑这些许多,她只是祈求一般地看着月满:“这是我和他的孩子,我怎能不生下来?!我想去京中找他,阿满,你帮帮我可好?”
无药可救了。
月满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那若你去了京中找到了他,他说不叫你把这孩子留下来,你又如何?”
严雀儿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事情,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月满:“这可是他的孩子啊!”
“那又怎样?”
月满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理智和平静:“他是王爷,是皇家之人,是最重规矩之人。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他为何不带你回京。如今他还未和正室生出孩子,怎会让旁人给他生孩子?我从前在京中的时候,哪怕只是个六品官宦的人家尚且如此,何况他堂堂墨亲王呢?”
此言一出,就叫严雀儿的心里如同针扎一般地疼痛着:“难道他们所言是真?”
月满微微挑眉,到不知旁人说了什么。
是严雀儿流了泪道:“说他此次回京,皇上会给他御赐一个王妃。他果真是……半分都不曾将我放在心里的吧?”
这事儿到也不稀奇,月满不想给严雀儿任何希望,便道:“他如今早就过了该婚配的年纪了,这两年在政事上头又是勤勉,皇上自然要给他赐婚的。怎么,难不成他将王妃之位许给你了?”
严雀儿泪流满面,摇了摇头:“我自然不敢去想,他也从不曾说过。可我也没想到,他会将我一人丢在这里啊!”
是啊,到底也是个亲王,怎么做事这么渣呢?
月满递给了严雀儿一方帕子:“要我说,你如今就要将孩子先处理。你好歹有个布庄,日后也不算是养不活自己。日子总是要过,难不成为了他这么一个男人,你就要让自己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严雀儿抹了一把眼泪,却是摇头:“阿满,你还小,你不懂我现在有多心痛。”
或许月满觉得自己也的确是太过理智,看严雀儿如此,她心里也是难受。
严雀儿却是沉默片刻,突然就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月满:“阿满,我定了心了。我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月满便是脱口而出:“严姐姐,你疯了啊?!”
严雀儿反而越发坚定:“我要将这孩子生下来,我的生活才有盼头。阿满,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我信他只是有难言之隐,我愿意在这里等他回来接我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