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
舒白秋仰脸看人,指尖摸了摸自己右眼下侧,轻声问。
“还好吗?”
罗绒并没有想到一进客厅就看到舒白秋,更没想到对方还分了心神在意他。
他微顿,沉声道:“我没事。”
舒白秋摸的部位,正是罗绒前天晚上被顾一峰打中的地方。
当时不显,到了现下白天,罗绒的眼下却浮出了一片隐隐泛紫的青色。
“劳烦挂念。”
罗绒顿了顿,见少年眨了眨眼,还在看他,才道。
“我去拿冰块敷一下。”
这点连小伤都算不上的异状,他原本并未在意。
罗绒走向一旁的制冰机,舒白秋搭着轮椅旋过半圈,叫他。
“罗大哥。”
“最好别用冰块,淤伤过了二十四小时,热敷会更好一点。”
少年说得贴心仔细,他只觉这次的买家人还蛮好,无论谁都没有打过他。
所以在被丢掉前,舒白秋还是想着,能回报就回报一点。
但舒白秋已经转过了身去,并没有看到背后不知何时忽然出现的俊冷男人。
反而是闻声停步的罗绒一顿。
因为他看见,年轻的老板此时正抱臂站在门口,目光幽幽地望着这边。
无论是少年那声“罗大哥”,还是随后细心的叮嘱。
傅斯岸似是都听得极为清楚。
舒白秋并无所觉,还在和罗绒说话。
“这是之前扭伤的时候,先生教我的。”
虽然没加姓氏,但舒白秋讲的“先生”,只会有一个人选。
这个不言自明的称呼,听起来仿若更多一分独有的特殊意味。
而且少年嗓音清软。
让人听了只觉,他将先生说过的话都记得很认真。
门口的傅斯岸放下手臂,举步走了过来。
踏入客厅,明光洒下,男人眉目雅淡,神色如常,周身不见一点压抑寒凉的异状。
哪怕是罗绒,都难免有一刹恍惚。
仿若刚才门边的幽森一幕,只是错觉。
罗绒知道,如果不是老板插手,自己绝对不可能这么早回来。
顾家找了人,本来一定要将动手的罗绒扣住,好好报复。
罗绒事前就清楚这些可能,傅斯岸也提前给过了他这次的任务报酬。
但才第二天,罗绒就被保.释了出来。
傅斯岸见到他时,也只有一句话。
让他继续照护好舒白秋。
罗绒之前还有猜测,见了舒白秋就发现,小舒先生对此毫不知情。
老板向来话不多,做事从不喜欢用嘴说。
罗绒也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他直身肃色,向老板垂首示意。
舒白秋跟着回头,这时才发现傅先生回来了。
傅斯岸朝罗绒抬了下手,示意人去处理眼下青。他走到了舒白秋身侧,问。
“脚还疼么?”
男人果然什么都没提,只问起了舒白秋的状况。
舒白秋摇摇头。
“不疼。”
之前第一次去医院检查,他就敷过了药膏,晚上还一直听照傅先生的要求,会将伤脚垫高一点睡。
再加上几日静养,扭伤已经基本无碍了。
“要把轮椅停掉吗?”
舒白秋以为傅先生是来问这个的。
“我可以自己走路了。”
傅斯岸低眸看着他,目光从少年浅金的软发、问询的圆眼睛落往皙白的鼻尖,再向下。
“不用。”
傅斯岸平静开口,不动声色。
“下午还要出去一趟。”
舒白秋点头,也没有多嘴询问要去哪里。
反倒是傅斯岸主动补充了一句:“去收我们的结婚贺礼。”
舒白秋怔了怔。
这些天来,结婚的事,傅先生一直都有和他商量,这已经足够令人意外。
没想到就连收贺礼,对方都准备带他一起。
面前的男人已经矮下身来,视线与他平齐。
男人瞳眸如湖,渊深沉静,清晰地映出舒白秋的身影:“可能会是翡石有关的礼物。”
他问:“你愿意去吗?”
——不是命令或有心试探。
那是一句认真的征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