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没命你知道么,要不是那王八蛋发现得早……”刘远说不下去,他想起来还难受。抢救室的灯红得像鲜血,至今历历在目。
陆梵轻轻扯起嘴角:“你们是不都以为我赌气呢,拿自己让叶子难受?”
叶子这个称呼最早是刘远发明的,可陆梵听了觉得很有爱,便也这么叫了,沿用至今。
刘远听见陆梵的话皱起眉来,他用力去想自己那天晚上的心情,拿刀在手腕上比划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郭东凯抱着自己后悔莫及痛哭流涕,只要那么一想,心里便觉得特别痛快。于是他反问陆梵:“不是吗?”
陆梵很认真的摇了头:“那时候是真想死了。就是觉得特别累,特别无力,好像你用再多的劲儿也抓不住你想要抓的东西,人一疲惫到极点,就想休息。”
刘远难受:“有他妈这样休息的么!”
陆梵深呼吸,然后轻笑:“再来一次我也不扯这个了,谁知道叶子还有没有那良心救我,就算有,还有没有那体力背那都两说。”
“你不是一心求死么,不救你正好。”刘远磨得牙根儿痒痒。
“现在不想了啊。”陆梵苦笑,“你知道我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什么吗?”
“庆幸?”
“疼。”
“胃疼?”
“脸疼。”
“啊?”
“我刚醒,我老爹就特和蔼的问医生,我儿子没事儿了吗,结果医生刚点头,他老人家就飞身过来左右开弓,呵呵,我妈差点儿为这个和他离婚。”
耳边仿佛又响起那天晚上不断回荡在走廊里的哭声,刘远特中肯的说了句:“活该。”
他们坐在咖啡店靠窗的位置,夏初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暖意中带着几丝慵懒。
忽然没了话,陆梵便无意识抚弄起自己的手指,刘远这才发现那戒指又套回了它原来的位置。
刘远觉得奇怪:“你不是把戒指还给他了吗?”
陆梵说:“他趁我昏迷的时候又套回来了。”
刘远黑线:“然后你就醒了?”
“你当睡美人呢,”陆梵笑起来,露出几颗好看的牙齿,“我醒来的时候他早跑了。”
刘远实话实说:“我不能理解。”
陆梵问:“他还是我?”
刘远把脑袋晃成了拨浪鼓:“都不能。”
陆梵想了想才说:“他可能不知道怎么面对吧,我家人,他家人,太多太多了,所以就逃了呗。反正烂摊子通常都是我收拾,习惯了。”
刘远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你回去照镜子找找看脑袋上是不是有天使光圈儿。”
陆梵望向窗外,阳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男人的侧脸很漂亮:“我不是不生气,只是气过了,闹完了,又会去想他的好,控制不住。”
刘远怀疑陆梵被灌了**汤:“他有好吗?”
“有啊,”陆梵转过头来,跟前辈似的语重心长,“当你特喜欢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吧,脑袋里就都是他的好了,他干再多的坏事儿也存不住,你就是觉着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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