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发什么呆,”安文康气不打一出来,他一声暴喝:“还不快去重新检查周围的桩哨!想给他们机会再偷袭一次吗?”
众人打了个哆嗦,连忙四下离开。
又转一圈,核查完部族所有的损失,安文康不由松了口气。
除了封掉的阳桃源外,顾大头前晚他们折腾的鸡飞狗跳,然而只是烧了上百座帐篷,死了一些牲畜而已。
相对于安吉尔庞大的部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最重要的是人和人不同。
会居住在部族外围的,都是些依附于安吉尔的平民甚至是奴隶。
这些人大多已经被送去了前线,那些帐篷里住的要么是孤老幼儿要么是空的。烧了就烧了。
况且眼下草原天气越来越热,这些肮脏的地方一把火烧掉最好,省得引发时疫。
想完这些,他扭头看向一个身材挺拔、脸色苍白的青年。
“伏图,听说前晚是你领人追出去,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领着七十余骑好男儿向南追击,最后只狼狈地逃回来自己一个。而且第二天发现时,那些人全部剥光了衣服,更是集体被抹了脖子,无一生还。
安文康有些心疼。
相对烧掉的帐篷还有牲畜,死在南边的七十余儿郎反而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伏图脸色羞愧,深深地低了下头。
他的名字在西凉语里是“领头马”的意思,然而这匹领头马带队出击,最终没能把自己的马群给带回来。
“族长,是这样的……”
再羞愧伏图也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着前晚的情形。
当然他隐掉了自己率先逃跑的事。
“等等,”安文康听着听着,突然抬手打断了伏图的话:“你说他们长得什么模样?”
草原深处有两百余骑云垂人在四处偷袭无恶不作,几个月下来西凉愣是拿这伙人没有办法,安文康自是清楚。
然而听伏图的意思,这会又多了另外一伙云垂人在附近出没?
伏图不明所以,只好又重新描述了下自己的所见所为。
安文康默默地听着,眼光里闪炼着危险的光芒。
一支强横队伍,里面全是光头人!
他四下张望,再一次确认:“你真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了?”
“族长,”伏图没有了退路,只好重重地点头确认:“虽然当时天没亮,光线不算太好,但我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安文康点头,沉吟起来。
作为大中型部族,和平时期安吉尔是东西线商队来往的主要目标之一。自从草原王庭下达东征的命令后,它和血月部族一样,也是西凉军的主力之一。
而作为族长,安文康认真研究过云垂人的习俗信仰。
一般说来云垂推祟孝道,历代皇帝都是以仁孝治天下。对云垂人来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故损之则为不孝。
这会出现一伙光头人……
“他们每个人的确都光着脑袋,而且个个身型彪悍。坐骑的体格也十分高大。”
安文康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伏图一眼。
你就直接说偷袭部族的这伙人是西凉人好了。
两人正琢磨着,踏踏的马蹄声急速响起,一骑飞奔而至。
“族长,偷袭我们的队伍找到了!他们在北边约百里的地方。”
“那些人长了头发吗?”安文康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啊?
传令的族人一愣,很快他反应过来,“我们还没见着人,只是鹰鹄发现了目标。”
至于对方长没长头发,天上的鸟儿自然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