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小姐那时还年幼,再者这柳姨娘当年听说是只在相爷院中伺候、并不随侍身侧,您没什么印象也是自然的。”
“原来如此。那你可知她与我娘关系如何?”
“听说那柳姨娘倒是个温婉贤淑的,从不苛待下人,常与人为善,心肠也是极好的,起初还每日到夫人那晨昏定省,只是许是夫人嫌她碍眼便免了。倒是没听说过她与夫人交恶。”初雅说着,很是疑惑的皱起了眉:“小姐,不过一个姨娘罢了,你打听的这么仔细做什么?”
“呵,不过一个姨娘?你倒真是天真。不过一个丫鬟,却能在我娘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府里的姨娘,更是多年战战兢兢为自己攒下了好名声,还生出了个儿子,你当真以为她就是个温婉贤淑的解语花?!”桓九遥听闻初雅此言,不禁冷笑,眸中迸射出寒光,这柳姨娘倒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要以小姐的说法,难道那柳姨娘当真是个厉害角色?这可怎么办?相爷也真是的,明知道这么做有多不好,可还是弄了个姨娘在府里,这不是给我们夫人添堵么?!”初雅说着说着越发愤懑不平,一张脸皱成了包子,倒很是可爱。
“切,不过区区一个姨娘,她再有手段又如何?不过,我倒真是不怪父亲,想必娘亲也是明白父亲对那个女人别无他意才肯对他放下芥蒂的。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爹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娘亲又是先帝嫡亲的公主,若是这样的事传了出去只怕对爹爹的仕途不利,唯有将她抬进府里,才可避免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坏了爹爹的名声。只是……这是到底和爹有关,若不是他一时大意被人算计了去,又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女人,平白成了娘亲心里的一根刺!”桓九遥抬头望着满树的桂花,似是漫不经心道。
“小姐……可您怎么认定相爷是被那柳姨娘算计了呢?”初雅终于抓对了一次重点,并恰当的表示了疑问。
“你想,若是爹爹对那个女人有意,那朝夕相处数载又何必等到醉酒之后对她做些出格的举动?况且,满院的小厮,哪一个不是伺候了爹爹多年的人,爹爹醉酒怎么偏生让她遇上了前去伺候而且还是四周无人、只他们二人在的时候?再说,爹生平稳重自持并不常饮酒,就算小酌也不会喝醉,就算喝醉哪次不是娘亲亲自照料?为何偏偏就那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初雅这一长串的分析听下来,弄得自己迷迷糊糊半懂不懂的,揉了揉脑袋,深觉脑容量之匮乏。
“行了行了,说了你也听不明白,别想了。有这个功夫,不如帮我采些干净的桂花,我们做桂花糕来吃啊!”桓九遥瞧着她的迷糊样实在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幸亏她跟了自己这么个亲切宽容还机智过人的主子,不然哪天小命就交代在别人手里了。
“好啊好啊,小姐……您终于不那么伤心了,初雅真的好高兴啊!”那丫头看着桓九遥消失了许久终于又出现在脸上的一抹淡笑激动不已。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不伤心?我思念缅怀娘亲是一辈子的事,这样的痛苦我永生都不能忘记。只是这些日子我虽然难过却也明白,伤心无用,我不能做个懦夫,想必娘亲也不喜欢我那般颓丧的样子,我不过是想给自己些时间好好调整调整罢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太多时间留给我去悲伤……我只希望,娘亲不要怪我不孝便好。”她说着又低垂了眼睑,迷茫的盯着脚下,脸上溢出哀伤。
“小姐对不起,是初雅不好,初雅又提起让您伤心的事了。您放心,夫人那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肯定会明白小姐您的心意的。她肯定也希望小姐不要因为她而沉溺于悲伤,希望小姐能够每天过的平安快乐的!”初雅看着她的模样,顿时只觉得自责,都快要急出泪来。
“嗯,我知道!好啦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去做桂花糕吧,顺便也让爹尝尝我的手艺,爹还从来没吃过我做的东西呢!”看着初雅那副可怜模样,她顿时笑出声来,状似不在意的朗声道,只是初雅却没瞧见她眼底那么挥之不去的沉痛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