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心有旁骛,林菲嫣更是神思恍惚。一颗臻首死死埋在高耸的胸前,露出一段雪白滑腻的脖颈,宛如湖上泛波的天鹅,一举一动皆有种弱不禁风的优雅。只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越发楚楚可怜。当地而立的青铜香炉中有精心调制的百合香氤氲而生,本是凝神静气的香料,却让心中烦忧的人愈感焦躁。
殿内的气氛一发诡异难捱起来。
君少优恍若未觉,秉持着本心一味同大家闲聊说笑。他的声音温润和煦,宛若春日里夹杂着香草气息的凉风,又似润物细无声的夜雨,在寂静的殿中响起,不急不速,亦不唐突。叫人倏忽便想起那些身着儒服,侃侃倾谈的名士。迎面扑来一股子书香气息。
种马光环开启过后的气场叫殿中侍立的宫俾娇娥纷纷殷红了脸面,甚是娇羞。就连那些个年岁浅显些的小太监都有些受不住的面红耳赤起来。宸妃几次三番欲言又止,视线频频落在故作痴迷状盯着君少优笑的一脸宠溺的庄麟身上,又时不时扫一眼容色娇羞,神情扭捏眼中却异彩连连的林菲嫣,最终还是按捺下了即刻便要林菲嫣入府为侧妃的决定。
只是心中忧虑更甚,也越发对庄麟感到恨铁不成钢。
庄麟看在眼中,捧笑不已。
一时便到了掌灯时分,宸妃在长极殿摆了晚膳挽留庄麟二人。潜心政务的永乾帝也在批完了所有折子后赶来同大家共聚天伦。日理万机的皇帝一眼便看透了爱妃眉宇间的抑郁和不安,不觉笑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了?难道麟儿能成家立业你不觉得高兴?”
宸妃暗自嗟叹。倘或庄麟是正正经经的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她又岂有不高兴的。这是现下这般状况,终究让人担心。
永乾帝莞尔一笑,对宸妃的顾虑不以为然。
多年夫妻,宸妃很敏锐的察觉到永乾帝那一丝放松与欣然,不觉心下微动,暗自揣摩起来。
永乾帝并不晓得自己略微散漫的态度已经引起了枕边人的怀疑。他有心考校君少优的学识才思,便打破了宫中“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和君少优一问一答的问对起来。
两人的谈话内容很丰富,从四书五经到经史子集,从各地风闻趣事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君少优一心两用,一面揣度着永乾帝的心思,一面衡量着自己该如何回话应答。既不能显得太平庸无趣,又不能太露锋芒引人注目。交谈片刻过后,君少优心中渐渐升起了几分狐疑。
只觉永乾帝那溢于言表的满意和欢心太过真切了。
重活一世,君少优吸取前生教训,始终都有一种“出头的橼子先烂”的危机感。他害怕人心叵测,因此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他不准备显摆自己那点儿与众不同引来旁人的算计。所以这几个月间他都老老实实未有异动,也更加注意察言观色,揣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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