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涣听到这里,心中不由一动,忙问道:“智善大师可曾查出了什么结果?”卜元摇头道:“和尚当时倒没说,只是说了一句‘此人好怪’,像是指什么人。”方国涣似有所悟道:“这件事看来与智善大师的死有重大关系。”卜元道:“能有什么干系?自古没有说是围棋这玩艺会走死人的,除了心眼小些,本事不济,一时输于人家,自己想不开,跳河上吊自杀,来个一了百了,免得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和尚可不是这等气量窄的人。”方国涣惑然道:“这件事古怪离奇,不那么简单,既关系到智善大师的死,我倒要查个明白不可。”卜元道:“可惜,没有拿住那个太监,否则会问个清楚的。”
卜元这时望见了桌上的那盘残棋,忙道:“和尚与那太监走的棋局还在这里,贤弟何不看个明白?”方国涣摇头道:“可惜,黑棋子尽被那太监先提掉了,枰上仅剩百余枚单色白棋子,倒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卜元闻之讶道:“竟有这等怪事!我倒不曾注意。”说着,上前看了看这盘不全的棋,惑然道:“那老太监为何把黑棋提了去?莫非是想防止别人看出些什么门道不成?”
方国涣道:“估计有这个意思,从白棋现存的棋势上看,自是大异棋上的正常走法,虽然每位高手的棋风不尽相同,走出的棋路也自成一家,但从此局白方的棋势走向来看,似曾被对手的黑子引着走的,白方不得不这样走。”卜元道:“棋上的事,被你们棋家谈起来总有些玄妙,这个我自然不懂,但是能与和尚的死有什么关系呢?”方国涣沉思片刻道:“这个我也不知。”
方国涣、卜元二人研讨了半天,也没有弄明白智善和尚的死因。此时天色已黑了下来,卜元燃了火烛,又出去寻了些吃的来,与方国涣胡乱用了。二人又谈论了一会,也没个结果,卜元摇头一叹,自躺于一边歇息去了。方国涣独在灯下研究桌上的这盘残棋,循白棋的走势,用黑子对应摆了十几种黑棋棋势,似都不成此局真正的棋谱。但是方国涣发现,黑方无论怎样布势对应,似都无意争取这盘棋的最终胜负,而是引着白方仅在歧途上粘沾拼杀,白方不能独顾大局,只能与黑方缠着应对,无形中走出了一些诡异的棋势,方国涣似有所悟,接着又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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