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只能依言施为,默念口诀朝着丹炉一扇!
炉中果然火光大作,一股热气瞬间扑到了许恒面上,却叫许恒脸色为之一变。
他体内的寒气驱之不去,浑身始终如坠冰窟一般。黄脸道童说,扇一扇火,便能烤暖,但他这么一烤,却觉外炎内寒,冷热交加,好不煎熬!
偏偏这时,葛道人又催促道:“偷懒什么?继续!”
许恒只好接着扇火,八卦炉中,火势越来越旺,似乎要将许恒须发燎燃,许恒体内,寒气竟也跟着节节高涨。
许恒苦不堪言,但也只能咬牙坚持,不知扇了多少下,伴随炉中火势到了顶点,许恒忽觉体内‘坚冰’,似乎融解了些许,化为一道清流,潺潺涌至浑身上下,沁入肺腑。
许恒只觉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窍穴都舒张了般,开始吐故纳新,此刻寒、热都已隔绝,只有畅快可言。
更叫他惊喜的是,冥冥之中,似有一种服用玄元筑基丹、乾阳固本丹时,才有的满足之感,从他心中源源涌出。
许恒本道,欠了季听笙的缘法,为全因果才到此地,受些苦头也是应当,哪里料想得到,担水扇火,还有这等机缘!
当下更是心甘情愿,发奋扇起火来,渐渐发觉每过九九八十一下,体内坚冰便会融化些许,共计七七四十九次以后,才终于完全消散。
至此,扇起火来便成了单纯的苦力活计,不过没了体内寒气,些许炎热对于许恒,也再算不上是什么折磨,他自勤勤恳恳扇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得一声:“好了。”
许恒停手回过头去,葛道人仍是闭目端坐在那,淡淡道:“火势已足,暂且到此为止,七日之后再担水来,接着扇火。”
许恒连忙起身,黄脸道童又靠近前来,指引他将芭蕉扇挂到墙上,接着道:“师兄,我带你去落脚之处。”
“有劳师弟。”
许恒跟在童子身后,离开丹室,径直出了大殿,瞧见日头竟然还是初升之时,才方挑了挑眉,又发觉腹中竟有饥虚之感,不由问道:“师弟,这是过了几日了?”
“师兄,已过三日三夜了。”黄脸童子答道:“稍后到了住处,我再给你送些吃食和洗换衣物。”
“不过山上清苦,只有辟谷丹和道袍,师兄只能将就了。”
许恒又非贪图享受之人,便应道:“那是再好不过。”
两人转过几圈,到了一处精舍,黄脸道童给他取来衣食,又以法术帮他扫洒洁净,这才拱手告辞。
许恒送走黄脸道童,独自回到厢房之中坐下,想起自己上次长居一处,竟然还是启明院中。
虽然在这担水、扇火,乃是不可多得的机缘,但是许恒还是不禁想道:“也不知要在这里呆到何时,才能前去天池山中,真正安定下来。”
想着想着,太阳已经近了中天,眼看‘朝日’时分将要过去,许恒这才收起思绪,服了丹药开始入定炼炁。
三日三夜以来,许恒什么功课都没做,更没有空持身养神,本来不说逆水行舟,总也该有些许板滞。
却没想到,这一炼炁,便似追风逐电,一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