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捂住左脸,红着眼睛爬进了车厢。
沈青盯着她的脸,问道:“怎么伤到的?我看看。”
陆慧绢心里来气,忍不住恶狠狠地回了她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外头的木修听了这话,满是肚子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陆慧绢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反应过来慌忙向沈青道歉:“对不起,沈青,我脸实在太痛了。”
她不知道的是,但凡她这句道歉的话迟个三秒,木修都会当即把她给赶下马车。
他把这女人留下来,就是伺候沈青的,给她当个伴的,哪容得她对沈青恶言相向。
马车继续前行,陆慧绢感觉左脸火辣辣地疼,她不想让沈青看到自己脸上的模样,是以一直用手把脸颊给捂住。
如此捂了一段路,她手累了,就在一旁躺了下来,左脸还朝外。
沈青看见她一直在作怪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暗笑,自己什么样的创伤没见过?被一棵树枝划伤是怎么样,她不用看都知道。
想到这,她脸色为之一僵。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自己什么创伤都见过?她找不到答案,但她的确很清楚,各种软组织的挫伤,包括刀伤,甚至烧伤在她脑海都有清晰的画面。
难道自己伤害过人?
为此,沈青对自己产生了极度的怀疑,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自己根本就不叫沈青?
马车走着走着,外头传来一阵吵杂声,随即,马车前行的速度降了下来。
两个女人掀开帘子一看,前方涌过来一大批的流民。
他们有的还不错,牵着马、拉着骡,驮着家当,有的则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木修以为这班人是遇着旱、涝等天灾,没太在意,见道路被流民涌占,只得下来牵着马继续前行。
沿路的流民们见他们一行人逆行而走,纷纷好奇地扭头看着他们。
他们为了活命,背井离乡,不远百里逃亡至此,没想到还有人与他们逆向而行。
马车与人流迎面而走,涌动的流民太多,道路狭窄,马车一时间滞停在路中央,无法前行。
“这班人哪里来的呀?”陆慧绢见状,心中颇有怨言。
沈青看着这群流民,面有忧色,这前方恐怕是出事了。
她正想开口让木修去找个人询问一下,就听得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儿子,儿子你怎么啦,别吓娘啊……有大夫吗?这里有大夫吗……?”
只见一名妇人抱着一个一岁不到的婴儿跑到了道中央,神色慌乱地向途人求救。
沈青扭头看着木修,他就是郎中,可这人却跟没听见似地不为所动,情急之下,她冲着妇人喊了一声:“大娘,这里来,这里有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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