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凉爽啊,这监工也不是啥好干活计,大清早就要去工地巡视巡视。
小黑摇摆着尾巴,吐着个大舌头,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转地跟着大汉,有一步没一步地跟着,就怕大汉将它赶回家去。
出乎意料,大汉竟然没有赶它。任由它跟着大汉,追着群鸭子,下山去了。
吴依依大人跟常大妈拿着个簸箕,正在拍打着灰尘,还得将风车抬了出来,清洗清洗。
谷雨将至,油菜也到了成熟的时候,那花一落,要不了几天,就会挂满了菜籽。
公鸭带着六只母鸭,嘎嘎叫着,正商量着要去哪个水域,说是柳树下的小鱼小虾全吃光了。
很多个早上,它们都是沉默地走着,最多是咳嗽两声。
大汉听着它们的小小算盘,也不打扰,抽着他的大烟,哼着歌儿提着个竹竿,慢悠悠地跟着。
小黑听着嘎啦嘎啦的声音,像是看傻瓜一样瞪着前面的鸭子,咧嘴就坏笑起来。
这些个红嘴小脑袋,笨蛋得要死,主人在这也敢私下里议论,还以为主人听不懂吗?
虽然它是听不懂鸭子们大体说了什么,不过隐隐约约也听得出,公鸭在说大汉个笨蛋,天天拿着竹竿没事干儿,心里就乐得不行,待会儿主人将这些个闲言碎语的蠢鸭子全部杀了,炒着吃了,又是顿好菜,鸭子的骨头又脆又香,好吃极了。
奈何大汉一点反应都没有表示,将鸭子们放入溪里,找了个石缝插入了竹竿,这便坐在大树底下抽烟去了。
小黑忠诚地蹲坐在他的身边,不敢有丝毫懒散。
大汉摸了摸它的头狗,说 : “去玩吧。
”
小黑叫道 : “主人,我跟你去工地吧?”
大汉用狗语叫道 : “去啥啊,你是想去见刘家村的阿花吧?”
被大汉一语道破,小黑害羞地低下了脑袋,嗡嗡叫道 : “啥也瞒不过主人。”
“我说你就不能有点出息?怎天跟阿花那母狗瞎转悠干什么?最近村里不是来了个大小姐,还有头狼狗,据说是母的?”大汉笑眯眯地看向了小黑这浑身杂毛的矮个子土狗。
小黑吓得浑身一缩,接着跳了起来,道 : “不能吧,主人,那是狼狗啊!听二哈说,还是训练过的,长得那么壮,比我高了一截,我去搞它?那不被它咬死啊?”
大汉骂道 : “你就这点出息,看人家二哈,成天在那瞎转悠。”
小黑耷拉着脑袋,低声道 : “那人家有那么帅,我小黑就一土狗。”
大汉摸了摸它的狗头,说 : “行了,去找你的阿花吧。”
小黑啊呜一声,兴奋地撒腿跑了,两块屁股一扭一扭,速度还挺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富贵骑着他新买的铃木小摩托开了过来,尊敬地让大汉上得车,这便说 : “大汉,现在村里都说你是神人。俺也好奇,你咋就当监工了?”
大汉笑了,一拍富贵的肩膀道 : “嗨,你还真当回事。这工地赵建国说了算,你没发现他姓赵吗?”
“嗯,是啊,怎么了?”
“那还用问?赵建国无缘无故收我做监工,肯定是蛤蟆的事情,赵兵要报复我啊!”
富贵吓得摩托车一顿,猛地停了下来,却是熄了火。
“这是害你?那你还去啊?大汉,你疯了吧。”富贵叫道,手脚不慢,却是准备将大汉送回家去。
大汉笑了,并没放在心上,对富贵说了利弊,这富贵觉得有点道理,便又带着大汉上工地去了。
只是富贵的眼里多了丝担忧和忐忑,更是将所有的心事扔在了脸上,闷声不响地只顾开车。
雾,被摩托车的气流冲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