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眼关公保平安,睁眼关公必杀人。
那么,要杀的人,是谁?
理智告诉杜康不可能是他,但本能却让他不由得噌噌后退。
然后,他就撞到了一只结实有力,散发着热意的大手上,简直像是靠上一堵墙,被迫停住。
“兄台,为何如此惊慌?”一道中气十足,又平和宽厚的声音在杜康背后响起。
兄台?
杜康转过头。
明亮烛火的照耀之下,忽然出现的这位笔挺而立。
其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关……公?”杜康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双眼瞪大,瞳孔微缩。
“正是关某。”关公捋须,微微颔首。
杜康越发震惊。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过,传说中的关公,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是活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杜康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想法是——可惜没有办法带任何实体的东西回去,也没带手机过来。
不然的话,求得关公给个玉佩什么的,肯定是最好的,哪怕不行,合照一张也好啊,直接设成屏保,不仅镇宅辟邪,还能保佑发财,效力绝对杠杠的!
等等,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关公叫自己兄台了!
这波辈分瞬间拉满啊,可以吹一辈子!
“兄台如何称呼?”关公注视着杜康,询问。
“在下本名杜康,实在当不起‘兄台’二字,”杜康总感觉让关公这么叫会折寿的样子。连忙拱手说道,“关公唤我本名即可。”
“酒圣杜康?”关公双眸微敛,又问。
“不敢不敢,完全是碰巧同名而已。”杜康连连摇头。
“……嗯。”关公也不知道是想了些什么,点头,视线越过杜康,看向他身后,那尊乍一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的关公像。
因为是融化金粉所塑的金身,厚度不一,再加上关公像本身就凹凸不平,表面有各种纹路,杜康用锉刀将其锉掉的时候难免会弄到原本的铜像表面……尽管他已经很是仔细小心了,但要说一点不弄到也不可能。
而且,有一些特别小的缝隙里面,杜康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工具来去除那些镀金,所以整体看上去,古旧铜色、新亮铜色,以及片片金点完全没有规律地分布其上——以“不堪入目”来称呼似乎完全没有问题。
刚刚,关公所说的那一段话,怎么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还没等他想明白,关公便又开口,这回,是对杜康说的。
“关某还需停留片刻,等待有缘人归来,闲来无事,不如兄台与关某下棋?”
“不要叫兄台……算了,关公,您要下什么棋?”
杜康仿佛看到了自己所剩无几的阳寿,欲哭无泪之间也是放弃纠正,关公乐意咋样就咋样吧,累了。
“自是围棋。”
关公抬手往大殿中央一指,杜康便跟着关公指的方向看去。
原本,杜康以为还会看到不知何时就出现在那里的一套桌椅和棋盘棋子。
结果,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道无形的刀正在石制地面上来回刻画——刀刻出来的笔直线条形成棋盘,而石子直接被从地面扣出来,石粉四散,又被卷到不知哪去,最后留下一枚枚的棋子。
效率很高,关公走到棋盘一边时,棋盘棋子甚至棋盒都已就绪,只见关公席地而坐,丹凤眼看向杜康。
“关公,如果……在下不会下围棋怎么办?”杜康认真询问。
“兄台莫要与关某说笑。”关公捋须一笑。
可是我真不会啊!
杜康很是纳闷,但还是只能走过去,学着席地而坐。关公刚斩了几个人呢,虽然不大可能斩自己,但是再拒绝就不礼貌了,反正左右都是输,不懂下也没关系……
棋子不分颜色,以上方图案为区分,圆为黑子,叉为白子,倒是也同样鲜明。
杜康执黑子先行。
“好像是围起来就吃一子是吧……当五子棋下算了?”杜康带着这样的想法,将棋子落在棋盘正中央的那一点上。
关公并没有接着下,而是看向杜康,一字一顿,问道。
“兄台,落子天元?”
杜康心里咯噔一下。
遭!好像踩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