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却不放他走，扯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师父，求你帮帮我。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必须要把傀儡尸找出来，否则要死很多人的。”

“你糊涂呀。”不吃还能活一两个月，吃了或许就只有几天时间而已。她一个姑娘家，已经做到仁之义尽了，又何必把命搭上呢。

“师父，如果我迟早都要死，那我宁愿站着死，而不是这样等死。”什么叫油尽灯枯，就是她连坐起来力气都没有。

涂老头实在拗不过她，沉着脸去配药。

门外的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二乔四目相对，满脸的懊恼。她们答应过陆大人的，会让夏秋完好无损，可是她现在突然就不行了。

这锅，她们可不背。

乔碧微踮起脚尖，附在乔叶微耳边低语几句。

乔叶微眉头紧蹙，很快闪身离开。

乔碧微走到后院找涂老头，“爷爷，您真的要下虎狼之药么？”

涂老头回头，诧异地望向她，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天色很快暗淡下来，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涂老头如丧考妣，端着温热的药进房间，长吁短叹道：“丫头，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师父，我不会后悔的。”只差最后一步了，她不能停下来。

涂老头眼眶泛红，将她扶坐起来，将苦涩发臭的药汁喂进她嘴里……

喝完药一刻钟左右，身体恢复些力量，虚弱的夏秋挣扎着起来。

她勉强走出房间，跟二乔步入夜色中。

乔碧微见她脚步虚浮，担忧道：“夏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感染了风寒，吃完药已经好多了。”

随着药力发效，夏秋稍微精神了些，可也仅限于此了，她还是无法感知傀儡尸的存在。

已经入夜，再这样下去可就麻烦了。

夏秋突然眼睛一亮，带着二乔回到胜记地下室。

一句简单的油尽灯枯，就让她丧失了身为傀儡尸该有的优势。她不仅感应不到同类的存在，连听觉跟嗅觉的优势也不在。

唯一还算有点安慰的，是毛蛋还认她。

随着她的供养，毛蛋已经完全认主，不再需要驭月控制。

全城戒严，她不能拉着毛蛋招摇过市。夏秋取出件黑斗篷，在二乔的帮忙助下，费了很大劲才帮毛蛋套上。

斗篷中塞了很多辟味的草药跟香料，乔碧微还是被臭气熏的呕吐不止。乔叶微倒还好，毕竟跟着刘婆在炼尸洞住了多年，她早已习惯如常。

三人一尸出了胜记，走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

街巷户门紧闭，夸张点的甚至在门前挂上照妖镜跟家宅平安符。

“毛蛋，帮姐姐把你的同类找出来。”

毛蛋似懂非懂，笨拙而僵硬的游荡在夜深人静的街，三人不远不近地跟着。

霖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毛蛋又走得慢，很快就过去一个时辰，仍然没有线索。

夏秋有些晕，时不时掐着手臂提神，继续坚持着。

很快，来到子时。

子时，从道家学来讲，正是妖魔鬼怪出没的时辰。

彼时，毛蛋已经游荡到城北僻静的街巷，它突然顿住步伐。

三人观察着四周，人踪罕迹荒芜，确实挺适合藏尸的。夏秋丧失尸感，乔碧微实力不允许，只有乔叶微抽出笛子吹奏起驭月。

吹着吹着，乔叶微觉得四周渐冷，空气似乎都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