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南塘所虑切中要害,若只有菩提宫,大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容与之一战,怕只怕“天帝孽种”牵扯太大,三十三天外数位宫主齐至,届时玉石俱焚,万载基业一番心血,尽皆付之东流。
曹木棉又将目光投向骖鸾宫主谢东阁,后者微一犹豫,心念数转,慎重道:“如无把握,暂避为佳。”
崔华阳主“战”,谢东阁主“避”,闻南塘摇摆不定,这本在曹木棉意料之中,他胸有成竹,微笑道:“陆海真人虽以无上神通,窥得正阳门所在,吾等甘拜下风,不过星域传送,大费周折,稍有不慎,或有覆灭之虞,敢问诸位道友易地而处,将如何处置?”
一石激起千层浪,闻南塘心中一动,沉吟道:“易地而处,吾当先借雷电传送至此,再构筑大阵,接引同辈道友,三十三天外诸位宫主,未可同时齐至。”
曹木棉道:“善。彼辈初来乍到,人手有限,正阳门定有感应,吾等可抢先出击,纵不能将其击灭,与之缠斗,亦可阻其从容布置。”
谢东阁盘算胜负之机,久久未语。崔华阳曲指轻弹,袖中飞出一枚星核,牵引无数璀璨的晶丝,嗡嗡震颤,漾出五轮迷离星辉,令人目眩神迷。她开口道:“正阳门外,极天深处,镇有一条远古星蛟,每隔万载,可取两枚‘五轮’星核,若将星蛟放出,可敌陆海真人。”
曹木棉闻言吃了一惊,衣袖微颤,脸上却平静如常,似乎并不把星蛟放在心上。
闻南塘大感意外,崔华阳胸有成竹,其后手竟然是一条远古星蛟,餐霞宫握有如此隐秘,瞒得密不透风,若非她主动说破,如何猜得到!他看了一眼曹木棉,心道,长生子候着李半卷取出星核,趁机强夺,只怕他也察觉到了几分,却未必知晓星核取自一条远古星蛟。
谢东阁颔首道:“既有星蛟助力,大可与陆海真人一战,不过崔道友可能说服它?”
崔华阳道:“放星蛟自由,换其一次出手,谅它不会错过。”
曹木棉出言道:“那星蛟可信么?”
崔华阳轻描淡写道:“吾自有约束之法,可保无虞。”
闻南塘与谢东阁对视一眼,双双称“善”,曹木棉长身而起,不容分说道:“如此,从即日起,封闭天庭,正阳门只进不出,严禁内斗,诸殿可酌情颁下星药,未雨绸缪,为异日之变早做准备。”
餐霞宫主崔华阳颔首应允,跨彩凤飞遁而去,却将一枚“五轮”星核留在了原地,闻、谢二位宫主一跨黑虎,一跨白象,向王京宫主打了个稽首,各自离去,天机台上,只剩下曹木棉一人。
倾力一战么?远古星蛟么?曹木棉若有所思,他第一次觉得,是如此看不透这位餐霞宫主。
他长叹一声,将另一枚“五轮”星核取出,衣袖一拂,两枚星核拖着无数晶丝,从天机台飞向正阳门,追着崔华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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